狂喜缓缓爬上了她的脸,很快将她的眼睛染成了狂热的红。周佩柔恶劣的笑着,在门后慢慢攥起了拳头:“只需要稍微改变几个字,就能让你立刻痛不欲生!傅忆筝,让你个小贱人阻挠我和你爹!明天我就会让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傅行简的女儿!你是不知哪儿来的段家野种!一个野种,在我面前摆什么小姐架子!我周佩柔虽说是落毛的凤凰,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慢慢走回床边,她心满意足的躺下,等待着明日的大风暴。

“傅忆筝,傅朝奉没跟你说吗?”

周佩柔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平静坐在自己屋子里吃早餐的傅忆筝。同时下意识问道:“傅朝奉呢?”

傅忆筝鄙夷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问他做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你说我是狐狸精,那你又是什么?野种?”周佩柔嘲笑她。“傅忆筝,你弄清楚,我呢,努努力说不定有一天就能进傅家的门了。可你呢,无论怎么努力,你都是个跟傅家毫无瓜葛的野种!”

“啪!”的一声,傅忆筝怒发冲冠的拍了桌子站起来道:“周佩柔,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

“我说!你是野种!咦?难道傅朝奉真没告诉你?”她瞪大眼睛看着傅忆筝。

傅忆筝望着她,虽然嫌弃,虽然愤怒。但毫无疑问,那眼神一看就是蒙在鼓里。

“段至诚也没告诉你?”周佩柔更吃惊了。

“绍臻一早就走了,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女子还是守点妇道的好,别总这么不知廉耻。”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傅忆筝和周佩柔一看,是段慕麟,满脸的讥诮与幸灾乐祸。他不请自来的从外面进来,在傅忆筝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这个你最好看看,是绍臻托我给你的。”

傅忆筝愣住了,低头看那信,她轻声道:“绍臻有话说为何不亲自当面对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是走了——天不亮就走了。你若是能在这客栈里找到他半根毫毛,那算你有本事。”段慕麟冷笑道。

傅忆筝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撕开了信封。她双手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用同样哆嗦的手指打开了手里的信。

信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话:“筝儿,对不起。忘了我罢。我对你说了谎,隐瞒了我和陆家姑娘秋天就要成亲的事。我不是你的如意郎君,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忘了我罢。”

落款是绍臻。

傅忆筝呆呆地注视着那信,像是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似的。只有那信,那信是唯一存在的东西。她的呼吸好像都停止了。呆呆地注视着信。手不再颤抖,嘴唇也不再颤抖。可是周佩柔和段慕麟都清楚的看到,她的嘴巴和脸颊在一瞬间从白皙变得惨白,继而变得如同死人一般慢慢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