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青杏也跟着叹了声。

主仆二人睁眼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陌生帐顶,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许久,这才枕着四更天的梆子声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才发觉下起了小雨,

按礼,新妇进门的第二天要早起,给公婆奉茶。但宣平侯夫妇已经不在人世,明琬跟着闻家阿姐的指引,去神堂的灵位前露了个面,祭三杯酒。

闻家先祖的灵牌像是一把把尘封的剑伫立在神台之上,线香袅袅,诉说往日峥嵘。

闻致也在,依旧坐在木质轮椅上,眼中落着一层深刻的阴翳,黑沉沉叫人看不透。

祭拜完先祖,明琬退在一旁,与闻致相隔甚远,不安的视线落在相反的方向,刻意不去看那个冷情冷脸的人。

闻雅的视线在二人间转了一圈,而后轻笑着,牵住明琬的手将她拉到闻致身边,有意撮合小夫妻俩道:“我做了云英面和桂花汤,早膳大家一起吃吧!”

明琬对闻致的印象着实不佳,被硬拉着站在他身侧,颇为不自在。看在闻家阿姐的面儿上,她只得腼腆笑笑,应允:“好呀。”

闻致眼下一圈疲青,累极般淡漠道:“阿姐先吃,我身体不适,不奉陪。”

“阿致,不吃饭怎么行……哎!”

闻雅欲劝,闻致已自顾自调转轮椅,缓慢推行出去了。

檐下滴雨,明琬看着他清冷疏离的背影,在心中轻哼了一声。

她最不喜这种人了,自己不痛快,就要弄得周围所有人跟着他一起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