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念一想,余蔓很快就恍然道:“哦,是不是钟家不乐意了,那让他们退婚好了。”
“你以为婚是随随便便说退就退得?影响余家声誉,你让后面的妹妹怎么嫁人?”余蓁怒道。
余蔓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她委屈地扁扁嘴,道:“那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一口一个长勺令一口一个尤晋是什么意思?”婚不退,急着把她另嫁出去,那就不影响余家声誉了?
余蓁拧着眉毛,脸上不耐厌烦皆有之,他说:“临湘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你配不上他,余家还有其他小姐能配他,不还是余钟两姓之好?”
余家其他小姐?余蔓正想问是余妩还是余妍,和姓钟的已经两情相悦了?钟家希望不声不响地换人?可再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如果那种情况,那父亲刚才绝不会露出被揭穿得尴尬表情,如果是那样父亲和白夫人没有必要用长勺令尤晋诱惑她。
而且,余蔓也意识到了哥哥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能被亲情迷了一时的眼,但绝不会傻傻地将脑子也堵上。
“你什么意思?”余蔓不可置信地问,“你觉得我配不上他?”
余蓁眼神躲闪,硬着头皮说:“你,你一去六年,在外面走街串巷,不知道学了什么贱业,一身粗鄙习气回来,你这样嫁过去,让钟家如何看余家,让临湘如何看我。”
余蔓腾地站起身,两眼中有熊熊火焰在燃烧,她瞪了余蓁片刻,冷笑一声,道:“是我给你丢人了!”
兄妹俩难得团圆,却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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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余法作为武王州从事与武王州掾密谋,曾向长勺令尤晋秘密许下婚约,今年九月就要送人过去了,正赶上余蔓归家,白夫人就打起了主意,除了余蔓,余府的小姐到了适婚年龄的就只有她膝下的余妩和余妍了,她知道此去长勺万事凶险,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而且她早就眼热与钟家的婚约,恨不得余蔓永远别回来,婚事好落在自己女儿的头上,这回好了,打发余蔓嫁去长勺,一箭双雕。
在白夫人的枕边风下,余法愈发觉得将精心培养得女儿送去长勺配给一个十有八九要战死得武夫太亏,相比较而言,扔过去离家多年从小离心的大女儿才是损失最小的选择。
余法看重长子,不想让长子伤心还特意问了长子的想法,余蓁表示赞同,并且明显能看出来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余法点头,白夫人随意收拢了些布匹器物当嫁妆往余蔓房里一送,正式通知余蔓准备出嫁。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余蔓不哭不闹也没喊着要见父亲哥哥,除了脸色差点,该吃吃该睡睡,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余府上下也就当她是无依无靠,任人捏扁揉圆的人了。
余蔓没什么好急得,凭她的本事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别想逼她,可是家里眼瞅着容不下她了,天下这么大她能去哪儿呢,去投奔师兄?师兄们终究会有成家得那一天,那么,何处是她余蔓的家呢?
那日余蓁的话让余蔓的心凉了半截,想来想去不如干脆嫁人算了,夫家总该给她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吧,那个长勺尤家,余蔓到外面四处打听过了,尤家是行伍出身,手底下有自己的尤家军镇守在长勺,当家人尤晋二十六岁,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尤家兄弟个个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