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年纪轻轻,已至郡守之位。
他心下虽然并未完全认同荀澜的观点,但已是大为佩服,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徐庶面上轻松了起来,摩挲着荀彧的信,笃定说:“听使君之言,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荀澜笑道:“不论局势多么纷繁,我们当以匡扶汉室、天下太平为己任。”
“颍川繁华富庶,又是大郡。”徐庶语气仿佛是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问道:“莫非公欲整顿兵马,助力天子?”
荀澜丝毫不觉异样:“实不相瞒,我担忧天子安危,若是那董卓挟持天子,我们至少得有将天子迎来保护的底气,还请元直帮我。”
徐庶叹了一声,荀使君虽然所说皆是忧国忧民,却难掩勃勃的野心。
然而,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而且,他也想看着眼前的少年能走到哪一步。
荀澜大喜过望,握着徐庶的手热情地说:“多谢元直相助,我一定不会辜负元直的信任的!”
此出格之举换来倒酒小童的瞠目结舌和寒玦淡定的一瞥。
荀澜本想举荐徐庶为郡丞,也就是郡守的左右手,实权在握。徐庶却推拒了,只肯领一师友祭酒。
汉代的郡守延揽郡内人才,养于府中,专事谋议,称为散吏,其地位最高者被尊称为祭酒。
荀澜虽然失望,但至少挖到徐庶了,盛情邀请他到府邸。
反正他和徐庶都没有家眷,就安排其在一楼正厅的左卧住下。
现在不熟没关系,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住过大学宿舍的荀澜深有体会,但唯一不足的是这小楼一共也就腾出来八间卧房,想到他的名单,这远远不够啊……
徐庶让小童,名字叫做徐敛者收拾了包裹,其实也就简单带了笔墨纸砚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同搬了进去。
小童从小侍立在徐庶左右,相当于徐庶的半个儿子,忍不住问:“您一直大有抱负,为何要推拒郡丞的高位呢!”
期盼了这么久的事情,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主家却往外推,看得他特别着急:“郡守那么真诚,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啊!”
而且这么礼贤下士、不计出身的朝廷大官,真的是世所罕见。
颍川多人才,私学盛行,讲课的人也很多,其中出身好者不计其数。新的郡守上任,肯定有许多人毛遂自荐,所以小童担忧竞争激烈下,主家和郡丞再无缘分。
徐庶笑着说:“你可听说过无功不受禄?何况……”
徐庶摇了摇头,荀澜其人,身份做不得推敲,身上多有矛盾之处。
临颍城距离阳翟不远,大概百余公里,骑马两日就到了。甘宁来得很快,对荀澜的态度热情又主动,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心下暗叹:道长一如众人口中的仙风道骨啊,俊逸非凡。
谁能料得乱坟岗一别,胡桥村擦肩而过,再次相见时,道长却已经成了有银印青绶的太守了呢?
甘宁后悔地都要拍红了大腿,若是在胡桥村的时候就追随在道长左右,现在他肯定今非昔比了!
荀澜和甘宁攀谈了起来,其实多半时候是荀澜在问,甘宁在慷慨激昂地讲他从小到大的“光明”履历,单方面的相谈甚欢……
荀澜莫名有种在面试的感觉。
留甘宁用了一顿饭,荀澜便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去谯县请一人过来,若是能够完成任务,便允许他追随。
担忧甘宁找不到人,荀澜细细描述了下:“此人名为许褚,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据说勇力绝人,被人称为虎痴。”
甘宁有点不服气,有他在还需要什么虎痴?但还是接过了信:“道长,这种小事,您无须挂心。不出十日,我必将人带到。”
话说得太满可是会被打脸的。荀澜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安抚说:“若只是请人来,只需要一兵卒就够了,何须兴霸特地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