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曹操刺杀董卓的经历,内心平淡无波的荀澜适时地捧场,用钦佩惊讶的语气道:“孟德行刺董卓乃是大义之举,实在是我辈楷模啊!”“可恨没有杀得那老匹夫!就差那么一点点!”曹操愤恨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唉,这下打草惊蛇,他起了警惕,以后怕是不会轻离吕布了。”
何止是不离,两人以后会成连体婴的。荀澜内心暗道:也难怪吕布不满,他奔着大好前途去的,连自己义父丁原都舍得杀了。结果封了个中郎将后,就天天被董卓当个侍卫用,搁谁都憋屈得慌啊。
“孟德不要自责,董卓肥硕非常,一剑下去都见不得底,本来就难杀得很啊。”荀澜安慰他道:“咱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果然曹操早已有了主意:“我想回到家乡后,集结一支义军,联合各地刺史、郡守,共同讨伐董卓,还汉室一片清明。”
荀澜流畅地接道:“孟德说得在理,如今佞幸当道,威胁天子性命,当人人诛之。”
曹操顿了一下,旋即抚掌大笑:“安之真是操的知己啊!我刚还在想着若是你不同意,我该如何是好。”
荀澜也不谦虚,直接笑着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啊。”
曹操哈哈大笑,抚掌赞同:“安之率直。”
又道:“只是我人微言轻,发檄文讨董一事,有三公的号召最好,可否借纸笔一用?”
荀澜欣然赞同,让人取了纸笔,十分有默契地说:“等孟德写完,我便让人轻骑送入京城。”
曹操写完,见荀澜将信装在信封,以蜡盖之,然后递给寒玦。
灯光柔和了寒玦的五官,看着愈发像卞氏。
曹操忽然开口:“这位郎君,不知唤作何名?哪里人士?怎看得这般眼熟啊。”
荀澜生起了一股恼火,怪不得方才频频看向寒玦,敢情是灯下看美人,起了色心。不愧是你啊,走哪都要开后宫、见了美色走不动路的曹孟德。
不过他不好开口呵斥,只说:“这是太守府的从事,”荀澜强调了“从事”两个字,免得曹操觉得寒玦女扮男装:“他以前一直生活在河套地区,刚来到颍川,怕是和孟德没有相见的机会啊。”
曹操笑了笑,却没有放弃:“这位小郎君和我的亲眷长得十分相似,不知道你可认识琅邪开阳的卞家一族?或许你年纪小,父母也许识得。”因着普通人家女子的名讳,一般只有丈夫和亲眷才知道,所以曹操没有提妾氏的名字。
听到琅邪开阳,寒玦一怔,他自是察觉到了曹操语中的打探之意,旋即不动声色地拱手道:“下官生在北方,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故去了,所以不晓得卞家。”
“这样啊,”曹操略带遗憾的点点头:“是我认错了。”
在荀澜拉着他问了一些太守应对土地兼并的手段后,曹操扛不住疲惫,就要歇息了。
见他连打了两个哈欠,荀澜自觉地告辞:“明日来再来找孟德聊天,你今天就安心休息吧。”
走出庄子,荀澜十分无语地说安慰寒玦:“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这人八成是赶路昏了头,竟然还想占你的便宜,别和他一般见识。明天你就别过来了,我自己来。”
谁知寒玦却说了一句:“我的确出生在琅邪开阳。”
荀澜一愣:“啊?”
寒玦淡然道:“抱我回来的老仆说的。”
“所以曹操刚才不是瞅着你好看才盯着,还真可能和你是相识?”荀澜疑惑道:“那你,方才怎么还否认了呢?”
寒玦摇了摇头:“我猜他认识我的生母。可那又如何?我们十七年不见,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就更没有相认的必要了。”何况听曹操的语气,与他生母必定关系匪浅。
荀澜沉默了片刻。
寒玦以为荀澜会劝说他,谁料荀澜的抓住的重点却是:“你什么时候十七岁了?过生日居然不告诉我!”“前几日。”寒玦好笑地叹了一口气,方才胸中的烦闷仿佛随着荀澜的话散去了。
荀澜试探着问:“你不会以为我要劝你吧?”
寒玦反问:“要劝?”
“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不过你要是晚上改变了主意,明天再和我来问他。”荀澜是最讨厌古代对别人家事指手画脚那一套的,寒玦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何必要再揭伤疤呢?
寒玦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明日我就不来了。”
“算了,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寒玦是从他来到异世后,遇到的第一个靠谱人。虽然平时情绪淡淡的,但总是更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