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丞相心里一个咯噔,皇帝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心里怕是对他有了隔阂与防备,他想淡化相府和武将有关联这件事,降低这件事在皇帝心中的影响,于是不惜自曝其短,“臣治家不严,导致豪奴横行,欺压新科贡士,是臣之过,还请皇上治罪。然家中内眷请章贡士过府一叙,实在别有内情。”
“什么内情?”
丞相掩面,“回皇上,老臣实在羞于说出口。”
“前些日子,臣的妾室云岚发现臣庶出哥儿玉竹让下人去买堕胎药,才知玉竹被人诱骗失了清白。云岚死死逼问那人是谁,玉竹才告知是这一届新科贡士章言。”
“妇道人家不懂事,觉得让玉竹嫁过去就能遮掩丑事。瞒着臣私下调查章言,等查到章言有夫有子,就想仗着臣的权势逼迫章贡士休夫。云岚让府中奴才去请章贡士,被章贡士的夫郎教训了一顿。那奴才怕办事不利回府受罚,假借相府的名义逼迫兵马司人马去擒人。”
“豪奴作恶,死不足惜。妇孺无知,却出自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请皇上为我家哥儿做主。”
“贡士章言哄骗丞相府哥儿珠胎暗结,可有证据?”皇帝停顿了一下问道。
“臣的哥儿和哥儿腹中的胎儿都是证据。”
皇帝让人去传唤章言来,章言和蓝因现在都在京兆府协助办案,皇帝传召,蓝因想跟着章言一起去,但是传旨的公公想到蓝因的厉害,可不敢把这个大杀器带到皇上面前,只让章言一个人过去。
蓝因目送挨了仗刑的相公挺直离去,眼中满是担心。从挨打到现在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相公的背还没有上药,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章言到了御前,从皇帝的询问丞相的指责中得知丞相府的庶出哥儿有了身孕,心中的疑惑都揭开了。电光火闪间,一个人影划过他的脑海。他来不及细想,就又消失了。
他就说凭原身的品貌,有家有子,根本够不上丞相府的哥儿。如果是相府哥儿珠胎暗结,想要找个老实的接盘侠,那么一切都合理了。
但他是不可能做这个接盘侠的。
“回皇上,学生并不认识什么相府的哥儿,更遑论与人暗通款曲,骗人清白。学生自从到了京城,不是与友人一同参加文会酒会,就是在家中温书,一切行迹皆可查证,同行的淮安贡士刘樊可为学生作证。学生和刘兄在上京途中相遇,到了京城又租住在同一个胡同比邻而居 ,平时都在一起活动。”刘樊之前说过有需要可以为章言作证,事到如今章言也不客气了。
然后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学生早就答应过夫郎今生只守着他一人,夫郎力大,学生并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得罪于他。”
想到供词上备注的章言家中夫郎力大无穷西楚霸王在世,章言不以为耻地说不敢得罪夫郎,害怕有生命危险,皇帝差点没忍住被逗笑,好在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他还是忍着没有笑出声。
但许丞相并不买章言的帐,“人证物证俱在,小子还想抵赖拒不认错。你如此做,可曾对得起含辛茹苦抚育你长大的父母,苦心孤诣教导你的师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丞相有人证,学生也有。丞相说学生毁了令哥儿清白,请问是在何时何地,当时旁边可有其他人,学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相府哥儿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若丞相不能答,学生愿意和相府哥儿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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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作者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
第089章 洗清罪名
“竖子安敢, 吾闺阁贵哥儿怎么能与你对峙堂前。”丞相轻蔑地否决了章言的提议。
“丞相府哥儿与人有染时不知礼义廉耻,御前对质却嫌抛头露面。知小礼,无大义。丞相府哥儿的贵重之处章言领教了。”章言不客气地嘲讽回去。
他本不想这么恶毒的说一个哥儿, 但此时他和丞相府的对立已是你死我活。一旦丞相将这个罪名扣在他的头上,他和蓝因立马就会从受害人变成加害者。
刘樊青砚甚至后山村的章家人都要被他连累。
容不得他心慈手软。
不过,有一个困惑从章言来到御前就一直让他疑惑不解,丞相宦海沉浮几十年,真的就被后宅妇人的小伎俩给骗了,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丞相听见章言指责相府的家教家风, 气的险些吐血, “黄口小儿, 豺狼性, 虎豹心。毁人清白, 不知悔改,空口给人泼脏水, 老夫实不能容你。”
章言说丞相仗势欺人, 网罗罪名,想让他喜当爹。
“世上自有为功名前程甘愿头带绿帽做丞相外孙父亲之人,章言却不想给人喜当爹。丞相不能容章言, 章言也容不得自己受这样的冤屈。”
这话说的皇帝再次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