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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车祸当天死亡的?”孟星注意到墓碑上两人的死亡日期并不相同,差了三天。

“恩。他尽全力护着副驾驶,也只帮我妈续了三天的命,这三天我妈都在icu,爸当场死亡她是看见的,据说当时她不让人带她走,不肯上救护车,不过伤势太重,喊了两句就晕了,那时候她就没什么求生意志了,完全是用仪器和药强行吊了三天命。”

楚佑安几乎没有回忆过那几天的场景,特别是在医院,他心底的印象就是那几天太冷了,尽管已是初夏,但冷得刺骨。

仪器的声音……

不,icu病房外应该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仪器的声音来自于最后离开瞬间,也就是心跳线平直的瞬间,刺耳的警示声。

最后听见的声音却贯穿了那几日的记忆。

“回想起来还是不太好受。”楚佑安双手抱住头,埋首深呼吸。

孟星挪过来,温热的脸颊靠到他的肩膀上,楚佑安将手放下,揽住孟星。

“如果我年纪再小一些,不会记得那些就好了,或者十几岁,更能理解,能更好地调节情绪也好。”

“不管多大年纪,死亡对于人生来说都是不会愈合的疤,因为是挚爱。”孟星说,“带你来这里是爷爷提议的,这事儿原本不想和你说的,但我好像忍不住。爷爷说,他也老了,说不准…哪天就走了。”

楚佑安沉默下来。

这话让孟星心口也堵得慌,但他还是扯出笑容,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爷爷的原话是——臭小子要是还不敢面对,我都担心我死了没人扫墓,到时候又给气活了,人间地府上上下下老头子我跑着累!”

老爷子的语气孟星实在学不来,毕竟二十五岁的他也做不到笑谈生死。楚佑安别开脑袋,孟星下意识探头,却被楚佑安的大掌盖住脸。

他哭了。

孟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