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突然前方有人来报说:
“裴容白等人被我们堵在山谷里了!”
慕千胤和殷千盏大喜,立刻快马加鞭往前方赶去。
过了约莫七八里地,果然远远看见有个山谷,两面都是山,中间狭窄,大约仅容四匹马并行而过,非常险要。而山谷前面和后面骑着高头大马服装统一的,都是殷千盏的人,大概有五十多人,中间被两面夹击的,便是裴容白一行人了。
慕千胤见状,唇角扬起一丝快意和冷漠的笑容,夹了夹马肚子,径直往前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他便渐渐看清楚了被迫挤压在中间的人是谁了——
裴容白和乔松玉共乘一匹马,乔泽玉和明空共乘一匹马,还有乔戎玉单独一匹马,别的,还有五六个暗卫,但总的人数非常少,远远不及他们的人数。
殷千盏的人见殷千盏和皇帝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让他们往前走一些。裴容白等人显然也发现他们来了,面色俱是一变。
“裴先生,别来无恙。”慕千胤语气平静地说着,面色的笑容却带着嘲弄。他往裴容白身上一打量,见裴容白只在囚服外随意穿了一件外衣,头发蓬乱,样子十分狼狈,不由地嗤笑一声道,“没想到裴先生也有这样一天……倒是明空大师,你一个出家人,为什么掺和朝廷之事?”
“陛下别来,我就无恙。”裴容白亦平静地笑着,面上从容不迫,一点都没有被人追杀面临生死关头的落魄与惊恐。
一旁的明空冷冷看他一眼,单掌竖胸前,道:“我佛慈悲,贫僧只是救该救之人。”
“明空大师身手了得啊,连天牢禁地,都能来去自如。”慕千胤嘲讽地说着,又看向乔松玉,正想说什么,却见乔松玉先开口了:
“慕千胤,你这人真是无情无义至极!容白以前如何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感恩吗?”
慕千胤听了他的话,却只是平静地嗤笑一声,并不为所动:“乔三公子如此天真,大约也是少不更事的缘故……你知道我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皆是沉默。
“本来有大臣劝他对慕承安斩草除根,可是他念及兄弟情义,没有动手,还宽仁以待,结果如何呢?慕承安买通了他身边的人对他下毒,毒下得很少量,太医也不知道是中毒,只以为父皇是感染风寒后来病情加重才驾崩的……母后告诉了我真相,并且告诉我——只要是帝王,就绝对不能有一丝的感情,这些感情,都是一把一把杀人的刀!”慕千胤说着,俊美的脸上变得狰狞与冷峻,又带着一丝疯狂,即便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也令人感到了压抑和凝重。
此时山谷中刮起凛冽寒风,一声鹰啸划破山谷的寂静,却衬托得这山谷越发的萧瑟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