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措辞,一直站在旁边的程堰忽然出声。
他的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上翘着看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七八分雪意被路灯晃着,映进他的眸子里,看过来的时候,亮得喻婵心里一惊。
“现在我连朋友都不算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半挽的袖口露出截白净的腕骨,青紫色的血管隐匿在皮肤表层下,根根分明。
夜晚的风寂静无声,绕过喻婵的颈间,吹起几束散乱的发丝。
她侧身,躲开他的眼睛,柔软的唇抿成一条坚固的线,挂着些许强硬的拒之千里。
“我没有和不熟的人有做朋友的习惯。”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还很小,像山间被惊了的雀,脆生生的。
“我的意思是,”她忽然放高音调,补充道,“程先生,我和你的关系,从前也好,现在也好,都仅限于是校友,仅此而已。”
重逢这么久,两个人不清不楚地见了很多面。
这却是喻婵第一次态度分明地,把事情放在台面上说清楚。
她的语气里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带着几分迫切。
就好像,和他扯上关系,是一件无可忍受的事。
程堰凝着笑,微微低头。
凛冽的风混着雪花拍进眼睛里,浇灭了其中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