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感慨般的喃喃自语落入狱寺隼人的耳中,他先是一愣,接着想到刚刚她与那名老人似乎交谈了什么后,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过于离谱的结论瞬间呼之欲出。他立马定了定心神,告诫着自己还未得到答案前不能随意下定论,毕竟那可是杰西。
但在他对杰西的认知中,这又是极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那可是杰西。
于是,他忍住吐槽的欲望,抱着一丝微弱的“不可能那么离谱”的期待,缓缓开口问道:“你爱上谁了?”他无比希望杰西的回答不是他预想中的那个。
“当然是刚刚的那名绅士。”杰西快乐地回答,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接触新事物的好奇与兴奋。
与之相反的则是狱寺隼人那张被冲击到震惊和不解的脸庞。
听到当事人这么说,狱寺隼人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感觉现在自己所受到的冲击,不亚于看杰西暴力殴打杰拉托家族那些小混混的场面,甚至比那个还要更胜一筹。用电影的话,后者只是血腥暴力会被标上r级的,无剧情b级片,那前者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情感伦理片,还是拍得烂的那种。
他不明白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杰西就从初见的抵触到现在的热情,这太没逻辑了。
此时此刻,他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但是酝酿过后,他发自内心地问出了此刻他最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疯了?”
杰西对狱寺隼人的这个提问毫无头绪,她本想和他分享自己现在愉快的心情,突如其来的精神状况询问,让她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回答道:“我想我的精神状态很正常。”她是明白狱寺隼人的意思,对于他的质疑很不满,就连口气也从刚刚的快乐变得冷硬起来。
杰西口气的转变让狱寺隼人也懒得迂回,直接问:“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见面,不知底细的老头瞬间坠入爱河呢?”
“不是瞬间。”
“哈?”
“我们起码交谈了25分钟左右。”
卡尔洛演奏的时间并不长,比起正经演奏会的长时间弹奏,他会在弹四五首曲子后,就会停下任由客人点曲。而那名老人基本上在听完固定演奏后,就会离开,不做任何停留。
“……”狱寺隼人被噎住,其实对他来说,交谈几分钟和瞬间都没有任何的差别,说真的通过一次交谈就爱上对方并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但是为了能和杰西交谈下去,他还是改变用词,“好吧,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只交谈了25分钟的老头坠入爱河?这么短的时间,能交谈些什么?”
“哦,我们聊了卡尔洛。”
“……”哇,更离谱了。
狱寺隼人按了按眉心,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无法对话的怪兽在聊天,类比一下就是哥o拉,不,可能哥o拉在人类的努力感召下都能对话,但她不行,甚至她可以通过她那套奇葩的逻辑把人带懵。为了不陷入杰西的节奏,狱寺隼人也不再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多说什么,直截了当道:“这样你都能坠入所谓的爱河吗?”
“为什么不行?”杰西反问。她歪着头看着狱寺隼人,脸上写满了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坠入爱河?
当然这个问题扔给狱寺隼人他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行。如果说他是对杰西有所谓的恋爱感情的话,那大概是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但是他大概是没有。他对杰西的感情模模糊糊,就像隔了一层不那么厚,又不那么薄的纱。千思百想之后,能给出的只有一个颇站不脚的理由,那就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虽然流浪在外,奇葩的事情,狱寺隼人也看了一大堆,他也对那些残忍,那些不公早就理所应当的接受,他觉得那是正常的,因为他的生活早已教会他弱肉强食才是所谓的生存之道。但是他心中依然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是错误的,那是不正常的。
不公与残忍并不应该存在。
他时常这样被拉扯着,而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像杰西这件事则如刚才所说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的什么认知?他对所谓爱情的认知。狱寺隼人对于爱情这个命题接触并不多,他见过最多的是歧视和暴力,而情爱对他来说非常陌生,毕竟在里世界情爱是最无用的东西。而且对他本人来说,他对爱情的观感其实并不好,因为他曾见过一个男人因为爱情毁了两个女人,两个孩子的幸福。
所以,他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并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
他个人觉得最稳固的情感联系只有「家族」。
所以在杰西一脸兴奋地对他说“坠入爱河”时,他是陌生的,更是不解的,他用理性的大脑去思考问题,思考逻辑,思考这符不符合他平时接触甚少的普世婚恋观,最后得出了结论——他觉得这不合理。
所以在面对杰西所抛出的疑问时,他愣住了,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后,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不合理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合理?”杰西再次反问。
“……”狱寺隼人沉默了,好吧,他确实说不出任何的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