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母亲明白就好,我不便多说。圣上口谕已经传来,三日后我们启程回江南。此次一别,怕是不能再回来了。”
贾敏年过四十,贾母更年过七十,此话一出母女二人都陷入沉默,死死盯着对方瞧,似乎要将对方的音容笑貌都刻在脑子里。
良久,贾母红着眼抬手,故作轻松:“几千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既然要回去,咱们再开场宴会,不叫你哥哥他们来闹心,就咱们娘儿几个说说笑笑。”
“是,都依母亲。”
两人相视,默契地不再说分别的话,只挑着高兴的事情说。
前些日子尤氏约了赏花,正巧要饯行,干脆将饯行宴摆在宁国府的会芳园里。
宴会定在出发前一天,到了日子,荣国府众女眷歇了晌便都过去。
会芳园里群芳争艳,尤氏带着秦可卿先拜见贾母,又拜见贾敏,最后再引秦可卿拜见林茈玉姐弟三个。
“虽说你年纪大些,她们却和我一个辈分,你该叫表姑母。”
尤氏与姐弟三个同辈分,点头示意即可,秦可卿却要福身拜。
贾敏陪坐在贾母身边,笑道:“新媳妇才过门,你逗她做什么?过会子赶凤丫头回去,再叫她上前来斟酒吧。”
王熙凤正在吩咐丫头,听见这话上前:“我才服侍几回姑母就要赶我走,可见是嫌我笨手笨脚的,嗐。”
“你个凤丫头最刁钻,念着琏儿要走才许你回去说说体己话,你倒先酸起来,不想回去就留下吧。”
贾母顺着她的话故意板脸,王熙凤也不怕,甩帕子长叹。
“要么说是母女两个呢,见了俊俏的蓉哥儿媳妇都瞧不上我,罢了罢了,我走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珍哥儿媳妇去打她的嘴!”
尤氏应下就要上前,王熙凤连忙求饶,欢笑不断。
大人们赏花、说话,孩子们折枝、编花篮,玩闹一下午直到摆饭。王熙凤与尤氏指挥丫头、婆子收拾停当,又分别给贾母、贾敏、邢夫人、王夫人斟酒赔礼,然后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