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笑太久了吗?”加迪尔迷茫地问。
“我现在穿裙子还来得及吗?”诺伊尔满脸认真地说:“虽然我快两米高了,但一定也有我能穿得上的裙子吧!”
“哎哎哎,滚滚滚。”穆勒一整个支棱起来了,神气活现地挡着加迪尔说:“你们不准穿裙子给加迪尔看,只有我可以。因为我打牌输了一晚上,懂不懂?你们这些赢牌的人不准和我抢!”
拉姆露出了一个展露大白牙的笑:“托马斯,你是不是还挺想继续玩的……”
“啊啊啊,队长要吃人啦!”穆勒一边尖叫一边捞起另一条裙子带着加迪尔一起推进了屋里躲着,隔着门和外面幼稚园似的吵了半天“你有本事绑架加迪尔你有本事开门啊”“我不仅有本事绑架加迪尔我还有本事不开门”才终于消停了。
加迪尔看着他穿着紧绷绷的裙子叉着腰在这儿和人隔门喊话,笑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等到好不容易穆勒闹完了,他才勉强止住笑,用纸巾按在眼角旁,非常辛苦的样子。
“我真的很可爱吗?”穆勒高高兴兴地提着裙摆,十分有表现欲、也十分滑稽地原地转了一圈。
上帝啊,杀了我吧。加迪尔的腹肌发出“你再笑我就要痛死了”的控诉,于是他有气无力地捂着肚子点头:“嗯。像短头发的女孩子。”
穆勒抿着嘴笑了起来,眼睛在灯下亮亮的。扮小丑似的羞耻和不快感已经消失了,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脸皮从来没有薄得像纸似的,只要是能让大家都笑起来的事情,他完全乐意去做。
何况此时笑起来的不是大家,是加迪尔。笑得这么开心,这么专心地盯着他看。
我还从没让他这么开心过,穆勒想。于是他更努力地演了起来,故意装作鸭子步走路,询问加迪尔:“明天我就这么倒酒行不行?还是这样呢?螃蟹,像螃蟹一样走!——”
“天啊!”加迪尔又笑出眼泪了,很可怜地摆摆手说:“我不行啦,别再逗我笑了……”
“哎,小时候在广场上经常看这样扮丑角逗人笑的人。”穆勒不逗他玩了,开始照镜子,发表人生感慨:“那时候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被鸡蛋和生菜叶砸哭——明明大家都在笑啊!我还以为那是游戏。现在才知道,不得不做小丑的人心里一定很可悲吧。”
加迪尔以为他有点敏感不开心了,就站了起来走过来安慰他:“没人会把你当小丑,托马斯。菲利普会这么提,一定是因为他知道你是个很大方、很幽默的人,不会真的在意……”
他确实是。但穆勒有点介意加迪尔怎么站起来就帮拉姆说话啊,于是像个小姑娘似的故作哀怨地还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加迪尔和好笑的他大演特演:“呜呜呜,万一我的坚强是装的呢,万一我真的很尴尬,完全下不来台了呢?万一是菲利普真的有点过分呢?你都没有想过我,一张口就帮他说话……”
他十分夸张地撇着嘴,表演了个擦眼泪的动作。加迪尔却是愣了一下,他捕捉到了玩笑下面的一点真的情绪,虽然穆勒当然会自己消化好,但这不意味着他应该视而不见。
“对不起,托马斯。”加迪尔立刻就道歉了:“我以为太认真你反而会真的尴尬。”
“那你现在怎么又认真道歉了。”穆勒哭笑不得,放下了手来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声音软了下来:“别道歉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哄笑的。”
加迪尔没说话,凑近了他亲了亲他的脸。穆勒抬了抬眉头:“天啊,这么英俊的男孩都忍不住来亲我,我不会真的是太美了吧,你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加迪尔又笑了:“怎么没完了呀——”
“就不完,除非……”穆勒忽然心跳加速、脑子里划过了一个原本从来没敢想过的念头:“除非你也陪我穿裙子。”
“啊?”
“你陪我一起穿。”穆勒重复了一遍:“那我就不伤心了。而且也没人会笑话我了,因为他们不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