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坐在桌前看书,见祁誉到了站起身道:“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祁誉伸了个懒腰:“极舒服,跟在自己家一样。”

马文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祁誉往餐桌旁走,祁誉往二人手上扫了一眼,不着痕迹挣脱开,转而夸赞起早餐的样式:“真精致啊,定是马统心细,记得我喜欢虾饺和红豆粥。”

马统连忙上前给二人盛汤布菜,马文才也未多在意,瞧着祁誉喜欢,自己心中也舒服的紧。

吃过早饭,牛奶也晾的差不多,祁誉一饮而尽,用巾帕擦着嘴角问道:“文才兄我们何时回书院?”

“明日一早,你再住一日,今天把喜欢的东西买全了。”祁誉沉吟片刻,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饭后在府中闲逛消食,走到一个清雅的院落前,马文才犹豫再三,拉着祁誉拐进了院中。

入眼便是一片红梅开得正艳,祁誉被眼前景色吸引住,只听耳边说:“这是我娘在世时所载,如今院落荒了,梅树每年冬日却仍旺盛。”

听他语气掩不住的伤感,祁誉想握住他的手安慰,刚伸出又退却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爷,前厅有人找。”马统急匆匆跑来报信,祁誉笑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马文才深呼吸几口整理好心情,又回到了那副桀骜贵公子的模样,眉宇高昂着离开了。

祁誉盯着他的背影发愣,半晌说出一句:“这样不累吗?”

祁誉往梅林深处走了几步,见到一所石亭在其间,一时大喜,走向前去落座于其中的石凳上,瞧着满园的梅树,不禁脑补起马文才娘亲是位怎样的女子。

正想得出神,远远地听到脚步声响,祁誉以为是马文才回来了,怕他寻不到自己便起身与他汇合,谁知转角遇上的却是马太守。

祁誉礼貌施礼道:“伯父好。”

马太守上下打量着祁誉,似是疑惑祁誉为何出现在此处。

“文才兄带我闲逛正好到了这里,刚才马统叫走了他,因此小侄在此等候。”祁誉继续礼貌解释道。

马太守表情稍稍放松,思忖片刻,转而轻笑着向亭中走去:“好贤侄,可有空陪我喝两杯?”

祁誉怔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身后的随从将酒盏摆好,马太守手一挥,眼神落在对面的座位上,祁誉识趣地坐了过去。

“玄衍有你这般好友,是他之幸,我也能放心了。”马太守喝下一杯感叹道,继而转头看向祁誉,眼神往下移动,看向了祁誉身前的酒盏。

祁誉小心端起,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沁人肺腑,抬头问道:“是这园中的梅花酿成?”

马太守浅笑着点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哀伤。

祁誉鼓起勇气一饮而尽,凉丝丝的酒落入喉中,辛辣之味倒也轻,流入喉中的多是馨香。

马太守示意仆从退下,自己动手续满了酒,又要给祁誉倒酒。祁誉连忙起身接过酒壶:“不可不可,怎能让伯父给我倒酒。”

马太守摇摇头推开祁誉,将酒杯斟满,落座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唉,玄衍他……待你比待我亲近,我们父子,处得却像仇人一般。”说罢又饮下一杯。

祁誉连忙陪饮一杯,安慰道:“伯父莫要伤心,文才兄心中是挂牵着您的,他只不过不愿说出口罢了。”

马太守笑着看向祁誉,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爱一个人时是死脑筋,恨一个人也是如此。”

祁誉听到此也不敢反驳,见他又端起酒杯,忍不住伸手制止:“伯父莫要再喝了,身体要紧。”

马太守眼神有些朦胧,看了祁誉半晌说道:“我要有你这样贴心的孩子便好了。”

祁誉尴尬回道:“文才兄也很贴心的。”看马太守神情疲惫,不禁问道:“伯父最近可是睡得不好?失眠多梦,晨起腿麻?”

马太守一怔,随即问她:“贤侄怎知?”

“我是个医者,观面瞧出来的,可否给伯父请个脉?”祁誉顺势从他手中拿下酒盏。

马太守伸出手腕递到祁誉身侧,祁誉搭脉半晌略略沉思,说道:“和我想得差不多,不过伯父不要担心,不是大病。人至中年,加之忧思颇重都会有这类的情况,调理一番就好,等小侄等会儿给伯父开个调理的方子,不出七日保准您睡得香。”

马太守冲祁誉道了谢又要举盏再饮,祁誉起身止住:“伯父,这调理身子期间可不能饮酒,您这个年纪要多锻炼少饮酒,有长寿驻颜之效呢。”

马太守呵呵一乐放下酒盏,祁誉被眼前的帅大叔给蛊到,看着和马文才七成相近的模样,幻想马文才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也成为一个脾气古怪的帅老头。

“我跟伯父再说些奇闻趣事可好?干喝酒多没劲儿啊,您要是听着不乐就让您喝上一杯如何?我也陪您一杯。”祁誉笑着说道。

马太守瞅着这仙童一般的人物,加之祁誉能言善道,也喜爱的不行,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