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小时候还挺像的。”

“才不像,我现在没那么圆。”祁誉习惯性回怼过去,直到听到谢玄爽朗的笑声才知自己说错了话,闭上嘴再不吭声了。

开过药方,仆人送来一坛酒,祁誉点燃灯盏,拿出来针灸包,做好预备工作后瞧向谢玄。

谢玄此时也不觉得尴尬了,抽开衣带露出壮硕的身材,祁誉眼神震了震:啊这,男人的胸也可以这么大吗?

“这样行吗?”谢玄褪去上衣问道。

祁誉点点头,又叫住仆从交代道:“等下记住我落针的穴位,以后他若是再有病症就按摩这些穴位,即可缓解。”

说罢祁誉在至阳、膻中等穴位落了针,一边针灸一边讲解。

针灸过后祁誉收拾着药箱,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走到桌旁:“还有几副汤剂,比药好喝些,我也给你写下,喝几个疗程亦有辅助之效。”

谢玄背过身子穿上衣服,从镜中看到祁誉认真执笔的神情,忍不住抬头端详了起来。

“阿姐在书院教书时,你可有去听过?”谢玄忽然开口问道。

祁誉抬眸思索着他阿姐是谁?

“令姜姐姐啊,听过一节,也上过她所教授的骑射武艺课。”

谢玄转过身来挑眉问:“你还会骑射?”

祁誉一听他的语气以为他小看了自己,不服气道:“我骑射可不比那些学生差。”

谢玄觉得她这表情极可爱,笑道:“果然是豫州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祁誉听不出这是夸奖还是嘲弄,悻悻低下头继续写汤剂方子了。

仆从早已捧出谢礼跟在谢玄身后,祁誉写罢方子,一起身被比自己壮了好几倍的身躯挡住去路,祁誉瞅这阵仗不太是像感谢自己的意思……

谢玄打开锦匣,里面摆着眼花凌乱的珠宝首饰,色系瞅着像是一整套,从头到脚,繁缛富丽。

“多谢齐姑娘救治。”谢玄端正一礼谢道。“这些东西…你穿戴上应该挺漂亮。”

祁誉有些疑惑,谢家究竟多有钱敢用这些东西当谢礼,那金子打的灵鸟衔宝步摇就有八支,哪个姑娘头上能带八个啊,还坠着那么长的多宝流苏。

祁誉连忙拒绝:“谢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你也说了家父和令尊是多年好友,令姜姐姐在书院中极为照顾我,如若阿兄在此也不会收下的。”

祁誉将方子塞给他,补充道:“给大夫最好的谢礼就是谨遵医嘱,好好吃药。”

说罢祁誉背起药箱出了门,不留功与名,内心感慨道:我真是个高风亮节无私奉献的好大夫!

白告看见祁誉出门,挣脱绳子蹦跳着奔过来,祁誉弯腰将它抱起,亲昵地蹭着:“出来转一圈舒坦了?”

白告兴奋地汪汪两声,吐着舌头。京墨接过药箱,躲过毒辣的太阳,思考着马车内闷热异常,待会儿该如何回去。

谢玄出了屋门就看见祁誉在廊下逗弄狗,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显得朦胧缥缈。

这大日头下光线毒辣得很,谢玄上过战场更是理解其中滋味,自己皮糙尽管风吹日晒,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可不敢。

“我在前厅备了谢宴,齐姑娘可否赏脸?”谢玄背着手走到她身旁挡住光线,伸手摸向白告,白告头一偏跳出怀抱。

祁誉怕他尴尬,轻点头回道:“劳烦谢公子了。”

由着仆从引路,众人来到宴厅,天气炎热祁誉胃口一向不好,可一看菜式多是清爽可口,不少都是自己爱吃的。

吃罢饭,暑气仍是未散,侍女捧来一盏冰镇蜜浆,祁誉尝了两口便放下了,自己还是不喜欢太甜的味道。

“今晚不如住在这里,等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谢玄招手将冰鉴取来,两个侍女抬着青铜冰鉴搬到祁誉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是各色瓜果。

祁誉不知该如何回复,想找京墨,可一直未见京墨身影,只得推脱道:“我认床,住在这里怕给您添麻烦,不妥不妥。”

“你习惯哪种尽管说,让她们去置办,哪儿会是麻烦。”谢玄说罢端起茶盏,周围侍女极有眼力跪下应答。

祁誉还在思索着如何拒绝,谢玄瞧出了她的担忧,开了口:“不必担忧,这本就是齐郢买下的别苑,为你的生辰所用,其实我才是客人。”

祁誉听这话先是一惊,继而半信半疑地望向他,谢玄继续说道:“从侧门出去拐过两条长廊就是给你预备的住处,我已派人收拾好了,你可安心居住。”

祁誉起身施了一礼,道:“麻烦谢公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