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好后齐夫人坐在床头擦着湿发,唤阿阮给她穿衣,道:“确实不能乱摸的,阿阮会按摩,等下让她给你疏通一下。”
“好,头发也要涂吗?”祁誉望着齐夫人手中的油问道。
“那当然,你瞧娘亲的头发,都是这些养出来的呢。”
祁誉摸向母亲如缎子般柔顺黑亮的头发,很是羡慕,感叹道:“真好。”
齐夫人将发油在手中搓热,慢慢涂在发上,道:“这些都是娘年轻时候琢磨出来的方子,将来都留给你。”
祁誉感叹道:“娘亲真厉害,对了,师姐也喜欢搞这种,我平日涂抹的润肤膏都是师姐研制的,春夏秋冬用的还都不一样呢。”
“是嘛?那等你兄长成亲也有人和我聊这些了。”齐夫人净了净手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
祁誉歪头靠在母亲肩上,声音软软的:“师姐从小就没娘了,等她嫁到咱们家,娘亲也像待我一样待她好不好?”
齐夫人拍着女儿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睡觉一般,道:“肯定的呀,嫁到咱们家,那肯定当成自己女儿一般,不会委屈了她的。”然后起身弯下腰摸摸女儿的头,道:“乖乖等娘一会儿,洗完澡后再来。”
祁誉乖巧点头:“好,我去找书,一会儿读给娘亲听。”
“嗯嗯,阿阮派两个人跟着小姐。”
“是。”
圆月挂在天上,一层淡云笼在四边,夜风吹来都是热乎乎的,屋内放了冰盆凉爽的很。齐夫人把书本收起来,给一脸困意的祁誉盖好被子,道:“都打哈欠了,快睡吧。”
困意渐浓的祁誉抓住母亲的手,委屈道:“娘亲别走,别丢下我。”
齐夫人回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娘不走,不走。”转头对阿阮道:“打发人给老爷说一声,今夜让他先睡吧。”
阿阮福了福身应道:“是,那奴婢将夫人的寝衣也拿来。”
“娘给阿漓讲故事好不好?”齐夫人掖了掖被子说道。见祁誉点头,齐夫人轻柔说道:“话说啊,豫州某地古时称做夏都,夏都有个锁蛟井,有天晚上打更的路过,听到井内哗啦哗啦,不像是水声,倒像铁链的声响……”
等阿阮取了衣服赶来,祁誉早就安安稳稳睡着了,阿阮服侍着夫人换过衣服,小声道:“小姐还跟小时候一样,讲了故事就睡着了。”
“是呀,老爷怎么说?”齐夫人整整衣袖问道。
“老爷说知道了,还吩咐奴婢多置冰,您和小姐都怕热,明日可以不用起的太早,王大人可磨叽了,估摸吃过午饭才能出发。”阿阮一一回复。
齐夫人点点头:“你也回去睡吧,这几日辛苦了,灯留两盏。”说罢坐到床边小心翼翼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用胳膊支起头,半眯着眼睛,一只手在祁誉肚子上轻轻拍着,阿阮熄了灯后悄悄退出屋子。
夜间蛐蛐叫声混着蝉叫声,还有母亲半睡时哄孩子哼着的小曲儿声。
临回家这日,齐郢一大早赶到书院,一是为了接王卓然,二是来找单骧。
单骧见到齐郢眼前一亮,迎上去道:“齐大哥,许久未见,上次单昂还与我说……”
“别客套了,我时间紧。”齐郢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女孩是太后娘娘给的,兴许出身就在宫中也未可知,你若真喜欢……”说道这里上下打量了单骧两眼,笑道:“就好好挣个前程出来。”
单骧深施一礼,郑重道:“我收到了家中来信,此次还要多谢齐都督,齐夫人,单骧将来一定涌泉相报。”
齐郢摆了摆手坐了下来,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缓缓道:“谢什么,你救了阿漓,这是你应得的。”
“我只是寻到一条手链而已,真正救齐衍漓的是马文才。”单骧谦虚道。
齐郢接过书童捧来的茶盏,吹了两口却不饮,抬眸道:“对了,我来还有一事——想问问马文才——此人如何?”
“我与马兄……平日在书院中也接触甚少。”单骧看出来马文才和祁誉的关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说话支支吾吾,眼神也躲闪了起来。
再一抬眼看到齐郢,周身散发的低压气氛和藏着杀气的眼神,立马转了口:“可也是有些交情的,哈哈……他学业在书院也算顶尖,和梁山伯不相上下,武艺是书院中的翘楚,但比不上齐大哥。”
“性格呢?”齐郢踱步到书桌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