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收饵,张宋离杭

单骧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扣着手心心道:齐衍漓你别怪我啊。

硬着头皮说道:“他性子……桀骜轻狂了些,士族子弟目中无人也算正常,倒没有听说有其他不良嗜好。”

齐郢忽然转头:“目中无人?”

单骧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齐大哥是我和弟弟从小的榜样,说的是其他士族子弟。”

齐郢拍了拍桌案上的书,轻步走到门口,皱眉道:“行,那我就先走了,记得多给家写书信,你有什么东西要捎回家吗?我正好顺路。”

单骧恭敬一礼送别:“额…没有,不劳烦齐大哥了,齐大哥路上小心。”

与父母兄长分别后,祁誉坐在回医舍的马车上,心中一阵空虚,尝过亲情的味道,父母的爱护,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太冷了。

“人总是这么贪心呀。”祁誉心中感叹道,然后掀开帘子往外看着,道:“也不知这会儿到哪儿了?”

南星倒了杯酸梅汤递给祁誉,道:“喝些这个,胃里能好受点儿。”祁誉接过杯盏,冰冰凉凉的,握在手心中很是舒服。

“别担心,这会儿老爷夫人应该刚出城,随行侍卫都是一等一的,还有大公子呢。”南星宽慰道。

祁誉浅笑着点头,一口饮下放下杯盏,靠在车厢角落闭上了眼睛,随着路上的颠簸渐渐入睡了。

城外郊林,王卓然在马车内探头向外瞧看着,嘀咕道:“这都到城外了,怎么还没遇到?”随后喊亲信过来,吩咐道:“长点眼色,可别错过了。”

“大人说了好多回,属下都能倒背如流了,大人放心,出了城属下就命他们放慢了速度,一个都不放过。”

王卓然这才安心,放下了车帘,轻轻摇着羽扇。

“夫君,怎么回事?出了城倒慢下来了,这要是赶不上下个驿点怎么办?”齐夫人担心地问道。

齐都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招手唤儿子上车,齐夫人给儿子擦了擦汗,心疼道:“大热天的就别骑马了,看这满头汗。”

“儿子没事,都习惯了。”齐郢接过手帕擦着汗,冲父亲道:“听说王大人好像听了谁的卜卦,说是在城外能遇到解煞的福星,所以才走这么慢的。”

齐夫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又搞神啊鬼的,哪儿来的道士哄他的吧,这也能信?”

齐郢忍笑给母亲倒了杯茶:“娘亲消消气,大热天的犯不着为那些人生气。”

老何和张宋等候了大半晌,这大热天的在野外又有蚊虫,可苦坏了二人。一听到车队响声,老何眼前一亮,推了推张宋,低声道:“快!到了!”

等了许久突然到来,张宋有些紧张,连手都在颤抖。老何急得心焦,咬牙道:“主子可都安排好了,别折在这上面,想想你的家人。”

张宋握紧拳头背上包袱,往身上撒了些水,走出丛林,一路前行等着与他们相遇。

“嗨!那小孩儿!你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侍卫冲张宋吆喝着。

张宋装作谨慎地看了他们一眼,拽着包袱回道:“我…我又没挡你们的道,还有我不是小孩儿!”

侍卫看这大热天一个孩子在路上走着挺可怜,前后襟都塌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要找的福星,终究还是报了上去。

王卓然的随从听闻下马走了过来,吩咐他们先走着,自己留下。随从将水囊递给张宋,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野外走?多危险啊,你要去哪儿?”

张宋警惕地看了他两眼,伸手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起来,擦擦嘴角道:“我要去投靠亲戚,没钱雇车买马,想着路上能遇到好人便搭上一程,可一路上没遇见一个人。”

随从眼睛转了转,说道:“倒也可以捎你一程,就是不知咱们顺不顺路。”

张宋忙道:“我要去埠址!我舅舅在那开茶馆,爹娘没了,现如今只能投靠他们了……大哥,咱们顺路吗?”

随从眼前一亮,这福星不就在眼前吗!却也不敢轻易答应,只让他随自己上马,还是要大人先见了才能确定呢。

王卓然探出帘看了一眼,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立马挥手让随从带他下去好好安置。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吩咐车队加快速度,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个驿点。

张宋没想到进展竟然如此顺利,此刻心脏还是突突直跳,直到坐上了马车才缓过来。攥着母亲留给自己的挂坠,心中更加坚定:“娘、爹,孩儿一定会带你们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