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够。
他不能让自己的爱去影响她,甚至不能表露。他娘亲修习《诡刀录》,在最后杀害了爹,他很怕会重蹈覆辙,越是亲密,越是危险。
刀谱自有妖邪诡谲之处,寻常人从秘籍中看不出,可照着刀谱学的封刀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然而他不能停止,他要控制着自己稳住心神,只有学到第八层,他才有笑傲群雄的本事,才能将柳若水更好地护住,今后不会让谁将她欺负了去。
至于第九层的突破,他选择放弃,如果突破瓶颈需要挚爱的热血浇筑,那他就不该继续。
这一生守护住她的安宁,也就算报恩了。
这日,无风,阴雨绵绵,沉闷的天气也让人感到困乏。柳若水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封刀过来,她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对方讨厌了。
她也没有频繁地去揉对方的头了,很多像对待小孩的行为也没做了,万万没有到被孩子厌恶的地步吧。
悄悄去问了彭大夫,对方说是少年最近心浮气躁的,可能和天气、年龄有关,让她别多想。
柳若水偶尔逗逗狗,带带小侄子,又或者去半山腰看看福儿一家,忙碌中透着一丝惬意。只不过闲下来时,还是忍不住去思索封刀的事。
对着梳妆镜发呆,手指不经意地一松,咚的几下落地响声让她惊醒。她正要给自己带耳环,这手一松,也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连忙起身移开凳子,没在梳妆台下找着,柳若水趴在地上细细地瞧着。约莫是滚到别处去了?
朝着屏风那边移动检查,身后忽然响起声音,惊得她回头,只见几日不见的封刀表情淡然地出现。
“封刀,你最近好些了?”
“劳二小姐挂心,没事了。”
“那就好。”
她是想过去看个仔细的,但想着最近对方对自己的避忌,她也就没有起身,继续半蹲在地上寻找着。
“二小姐掉了什么。”
“你送的耳环,从梳妆台那边掉的,应该滚其他地方去了,正好帮我找找。”
柳若水找的专心,她望了眼靠墙的床帐,心想着不会滚到床底去了吧。想着想着,她人已经爬到了边缘,想探头张望。
刚好在桌脚找到耳环擦干净,封刀抬头就看到女人想要钻床底的样子。他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想也没多想,走过去就将柳若水捞起。
腰肢被手臂一抱,不容挣扎的力道就将她从地上提起,柳若水瞠目结舌地望着封刀,少年也像是才反应过来,闪电般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桌子上。
“哐——”
桌椅连带着上面的茶壶茶杯都发出轻响,像是谁的心跳声。
虽说有些被吓着,不过柳若水最先回过神,她笑着说:“你是不是找到了?”
封刀没敢瞧她,点点头,手掌递过来摊开,那枚牡丹玉石耳环就静卧于他漂亮流畅的掌纹上。
“还是你眼尖。”
不计较他刚刚有些冒失的行为,柳若水拿过耳环,走到梳妆镜前,侧过脸,挽过几缕发丝,将耳环戴上。
这是最为平常的动作,落在了封刀眼里,却像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他深呼吸一口气,大跨步走出了房间,不再逗留。
“封刀?”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柳若水喊了声。
“我在外面就好。”
柳若水探头一瞧,还真就乖乖站在外面,像是站岗放哨。
孩子大了不由人,随他去吧,没什么大过错,也就不用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