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大不相同,这一点从季祯第一次遇见江熠时他就知道。江熠的一板一眼,他的循规蹈矩,他的不出一错,是因为他“天资绝佳”。然而到头来,江熠的这份天资绝佳,都是被生父设计杀母后残忍地塑造出来的。
江熠从来没有退路,他只有一步跨入魔道才是完全打破曾经的躯壳。
现在所有人都在恐惧江熠,只有季祯感觉江熠是孤零零。
“可我不想他死。”季祯的声音几乎被压在了嗓子底,勉强才能听清,说话间隐约透着点鼻音。
然而季深大约是并不这样想的,他看了江熠一眼,深知这个时间和场合都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因此深深看着季祯说,“我给你半日再想想,若论及生死,孰轻孰重。”
他不仅松开了原本握着季祯的手,还重重推了季祯一下,使得季祯半步踉跄,仓皇退了两步。
季祯明白季深说的轻重,心中更是如同被敲响一记警钟。
江熠活着,那就是一个视凡人性命如无物的魔头活着。江熠不死,死的就可能会是许多人。
其他人在季深的示意下纷纷离开了季祯的院落。
季祯走到江熠面前,无言地将自己的脑门磕在江熠的肩头,沉沉闷闷地说:“你身上好凉。”
没有什么比江熠身上的冰凉触感更能提醒季祯,此时的江熠并非完全是彼时的那个江熠了。
江熠没有动,只是由季祯靠着,如同一块无法揣测的石头。
季祯用掌心感受江熠指尖的温度,又问他:“会一直这么冷吗,一直都不会热吗?”
这时候江熠的指尖才在季祯的掌心勾了勾,凉丝丝的一道触感。
江熠说:“我不知道。”
他并没能给季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