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里,他又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里。
雌虫、雄虫,戒律森严的宫殿。
高塔塔尖的房间里,布满黑色天鹅绒的窝里有一枚纯白色的蛋。
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但是已经记得自己的职责就是守护它。
裴临溪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好像在它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和它结识。
在众人赞颂的歌谣中,它出生了。
裴临溪守护着他长大,看着他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但是他只和裴临溪交流。
可是后来,他开始追求缥缈的传说,想要把自己献祭给传说中的圣子。
裴临溪恼怒但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他比树叶还轻贱。
少年开始尝试各种方式把传说变成真实,他变得疯癫孤僻,但是裴临溪依旧是他所相信的后盾。
裴临溪习惯被他依赖,同时心里也抱有一丝侥幸:万一他会为了自己留下来呢?
可是没有……
一阵长久的黑色把裴临溪包裹起来,然后是怒骂、鞭挞、惩罚。
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在梦里都变得朦胧又尖锐的一片,扎得裴临溪连呼吸都在发痛。
明明想忘记的,却总是会梦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