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吧,哥们,啊呸!太,太子爷,您是重生的?”
胤礽不作声,但徐寿自个就把后续补上了:
“重生太子能知道水泥这种现代东西,难不成是嘎了后,魂一直没散?怪不得我逛故宫的时候总觉得凉飕飕的!”
胤礽沉默不语,这人的脑补能力……简直堪称一绝。
徐寿嘀咕完后,整个人都麻了。
他悄不溜秋的抬头看了胤礽一眼,随后赶紧低下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继续啊,孤还等着你给孤编一部龙傲天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雄起之路呢!”
“那,那还是不了吧……”
徐寿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吃瓜吃到真人头上,还给人家老子起外号,简直没谁了!
“哼!孤看你和曹寅适合在一处,你们一定有共同话题!”
“您是说曹公他爷爷吗!我可以我可以!!!天呐,我竟然可以和曹公他爷爷共事,不知道有朝一日能不能rua小曹公?”
胤礽:“……你在想屁吃吗?”
不过,这个建议也是挺让人心动的。
胤礽这会儿态度已经变得和缓下来,整个人也不比方才的强势。徐寿是一个热情开朗的恰到好处的人,让人轻易生不起真正的厌恶之心。
这会儿,胤礽看着徐寿,叹了一口气:
“林老大夫心心念念,想要留住命的病人,终究是……命丧黄泉,也幸亏他老人家不知道,不然恐会伤怀。”
徐寿听到这里,猛的抬起头:
“您说什么呢?我来的时候,原身就不成了!要不是我还有点求生,这会儿您也怕是见不上我了!”
胤礽愕然:
“所以,你在这人染上鼠疫之处就来了?”
徐寿伸了伸脖子,指着自己脖颈上那条血痕:
“您瞧见了吗?那位早就不想活了,不过那绳子太细,勒得就差一口气,我就来了!
说起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是可怜,自幼先丧母,后丧父,直接就被族叔占了家产,好容易活下来却要在老鼠堆里刨吃的,这不,出事儿了!”
原主哪里知道什么鼠疫,他只知道自己吐血了,不是中毒就是肺痨,都是必死的病,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吊死一了百了。
胤礽听到这里,也不由沉默。
随后,徐寿这才笑着道:
“好了,太子爷,正式介绍一下:我,徐寿,z国交通大学博士生在读,j省人,家里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无任何不良嗜好。
现在想要在您手底下混口饭吃,不知道行不行?您方才也试探的差不多了吧,咱长在红旗下,三观正直,您用着绝对放心!”
胤礽:“……”
胤礽其实挺欣赏徐寿这样的性格,只是……这货实在有些太过不拘小节了些。
“行啊,你先说说,你会什么?”
“造船算不算?”
胤礽一听这话,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双手抓着徐寿的手,认真道:
“算,怎么不算?徐先生,以后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徐寿:“……倒也不必那么现实?”
胤礽激动三秒,随后又坐了回去:
“哦,孤只是觉得,身为孤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终于有了保命的底牌,孤很为你开心啊!”
徐寿:???
胤礽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慢条斯理,天真无邪的笑容:
“据孤所知,汗阿玛如今二十有七,而你……少说也二十往上走了吧?你说,汗阿玛要是知道孤给他认了这么一个好大儿回去……”
徐寿直接裂开,抱着胤礽的腿哭天喊地:
“别介别介,咱不当兄弟了!不当兄弟了!”
这兄弟要命啊!
“哥们,放心,只要你有保命符在,孤罩着你!”
徐寿默默发问:
“要是没有……”
胤礽矜持的露出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徐寿:qaq
胤礽深知大一棒子给一甜枣的故事,他拍了拍徐寿的肩膀:
“总之,在孤这儿,只要你牛逼的无可替代,干啥都有孤兜着!戴梓天天和汗阿玛别苗头,现在也活的好好的呢!”
“什么?果然啊,当初康熙帝流放戴梓这么一个人才,不,天才,一定有原因!”
胤礽看着一八卦那叫一个精神的徐寿,不由无语。
一场人为的鼠疫,本应在暗中发酵,然而突然而来,又见多识广的徐寿直接求医上了医馆。
以至于那本该因为鼠疫□□,伤亡惨重的城池用最短,最有效的手段将其扼杀。
不过三日,那原本如同阴云一样蒙在满城人身上的鼠疫便直接散去。
第四日,城门大开,秋日那明媚晴好的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
胤礽与徐寿骑马一路狼狈出城,走出了三里地,胤礽才大口的吸了一口气。
徐寿却是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太子爷牛逼啊!没想到那位炼制出驱疫丹的神人竟然是您!
就是姚总督怎么不提前告诉您一声,那咱们就悄悄的走了!”
胤礽这会儿也差点被热情的百姓吓得喘不上气,谁能想到,姚启圣施药就施药,还直接让人领一回药,就要谢一回制出丹药的胤礽。
胤礽:我谢谢你!
以至于三日之间,胤礽的名字火遍全城。
然而胤礽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今个还大大咧咧的带着徐寿去看海。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追马赠花,这家的果子,那家的饼,有什么送什么。
要不是有兵将拦着热情的百姓,胤礽这幅小小的身板都要被人海给淹了!
胤礽没好气的瞪了徐寿一眼,随后道:
“你衣裳歪了!”
徐寿顿时脸色一变,上上下下的整理了一遍,这才追着让胤礽看看:
“太子爷,好了没,好了没?”
胤礽直接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徐寿就一个弱点——强迫症。
有句话说得好,每个不同寻常的人,总有那么一个不同寻常的毛病。
徐寿的强迫症简直令人发指,胤礽都有些没眼看:
“你马的毛乱了。”
是的,徐寿还给他临时出行的马……编了辫子,这会儿因为经过拥挤,狂奔后,乱糟糟的。
果不其然,徐寿也没有打趣胤礽的心了,这会儿便安安分分的给自己的爱马梳毛去了。
二人一路行到海边,这会儿海边仍然有不少的百姓将退潮后留下的海带,贝类等物搜罗着带回家中。
“娘,这里有好大一颗螺,这是什么螺?”
一个赤着脚,晒的有些黝黑的三岁小娃娃捧着一只有自己手掌那么大的海螺,高声说着。
不远处的妇人直起腰,看了看,高声回答:
“娘也不认识。你爷奶许是认识!”
“欸?娘为什么不知道?”
海风将那稚嫩疑惑的童声送到了胤礽的耳中,胤礽不由拾步上前,温声道:
“这是海螺。”
胤礽翻开一看,发现这只海螺是空壳,于是用水淘洗干净,凑在了那小娃娃的耳边:
“听,里面有大海的声音。”
“真的有大海的声音啊!大哥哥你真厉害!”
胤礽行医多日的收获还有一点,就是对于当地的语言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会儿他笑着看那小娃娃献宝似的捧着大海螺,放在母亲的耳边,笑嘻嘻的说着什么的模样,唇角微微翘起。
徐寿看着胤礽的侧脸,轻轻道:
“太子爷,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嘛。”
胤礽脸上笑意微微一敛,看了徐寿一眼:
“说好话也没用,赶紧的,办正事儿!”
胤礽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徐寿不由嘀咕着:
“啧,古人就是含蓄,不对啊,康熙帝当初写了那么多肉麻的信……”
徐寿努力思索着什么,突然摸着下巴道:
“不会吧,难道是康熙帝太热情,太子爷又是个外冷内热的,然后重重误会,二废二立,嘤嘤嘤,好虐!”
徐寿在自己脑中脑补了一场大戏,把自己虐的汪汪直哭。
等胤礽再见到徐寿的时候,看着他通红的眼圈,不由怀疑起自己看好的这位未来劳力的心理健康。
“你……”
胤礽话还没有说出来,徐寿直接抓着胤礽的手,呜呜哭着:
“太子爷,你也太不容易了!”
胤礽:“……孤怎么不容易孤不知道,但是孤知道,要是你再不干活,一定会很不容易!”
徐寿打个一个哭嗝,直接定住:
他的眼泪,都喂了狗!
这一天,胤礽和徐寿来来回回观望了无数地理位置的地皮,最终决定将造船厂设在福州。
“徐先生,这一回,造船厂就交给你了!”
徐寿看着胤礽塞给自己那一沓厚厚的银票,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我,咳咳,徐某必不负太子爷所望!届时还请太子爷莅临指导!”
胤礽摆摆手:
“那就不必了,徐先生只要安顿好后,告诉孤多久能有结果就行了。
啊,对了,戴梓已经搞出来了蒸汽机和载重三人的蒸汽机铁船,所以如何制造载人更多,行的更快的蒸汽船就交给徐先生了!”
徐寿:???
“蒸汽机都弄出来了?!太子爷您怎么不给后来者留条活路啊!!!”
胤礽提完“福州造船厂”的字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即使走了老远,他依旧能听到徐寿的哀嚎,顿时勾了勾唇。
别说他坑徐寿,他要是真心坑他,连蒸汽铁船被造出来也不会告诉他。
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这个一直看好戏的吃瓜群众罢了!
有句话说得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