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尤其是,这池鱼还跳的欢!

胤礽也没有想到,郑军搞来的鼠疫不到让己方连油皮也没有伤,反而还亲手送来了一位来自于现代那个科技水平高超,经过了最高等教育的优等人才。

而且,还是他最最最想要,差点把戴梓从京城薅来的技术人才,造船专家!

胤礽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他高低得在沙滩上翻两个跟头!

自从城中鼠疫尽消后,胤礽直接在给百岁喂食的时候,给猫儿们投喂了驱疫丹泡开的水,然后拜托百岁带着它的猫子猫孙去把成里的鼠子鼠孙抓干净——

在被投毒之后,百岁和其他猫儿们直接把破庙当成了自己的家,平日里连门都不出。

它们被这一次的投毒吓坏了!

但百岁不愧是猫中最聪明的猫儿,胤礽说完后,不知道它怎么和自己的“猫子猫孙”沟通的,反正是同意了这事儿。

而为了保护这些猫儿,胤礽直接和姚启圣商量:

“姚总督,百岁已经答应猫儿们会帮助捕鼠,但是百岁捕鼠乃是根除鼠疫之源,所以它们不能白干吧?”

姚启圣这些日子心情那叫一个大起大落,只是这会儿解决了令人畏惧不已的鼠疫后,姚启圣又支楞起来了。

“您这是有又什么想法?”

胤礽托腮笑着道:

“或许,府衙应该考虑衙猫的存在了?”

姚启圣:“……”

“衙猫……这行吗?”

“怎么不行?还是姚总督觉得衙役能抓老鼠?衙役又能抓多少?

什么事儿就应该交给什么人,啊不,什么猫!再说,衙猫就是占个编制,养还是孤养!”

福建的府衙都太穷了,胤礽还怕养瘦了猫儿们呢!

于是,在胤礽的要求下,福建特有的衙猫脖子上拴着一条红蓝交织布条的猫猫队出动啦!

“衙猫巡视,闲人闪开!”

“衙猫巡视,闲人闪开!”

百岁一身燕尾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因为阳光强烈而缩小的瞳仁儿随着它目光散漫扫过来的时候,显得格外霸气。

而他身后的橘猫,梨花,三花猫层层叠叠,一眼都差点看不到头。

百岁威风的像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胤礽坐在停在一条小巷的马车里,看着猫猫队第一次出动,不由摸了摸下巴:

“孤……竟然被一只猫帅到了?”

在百岁的带领下,不过数日,城中连一只老鼠的叫声逗听不到了。

那些日子,满城的猫儿不管走到哪里,百姓的门口都放着一碗水。

他们生怕“衙猫大人”们干活累了,渴了。

虽然,没有一只猫儿去碰。

就连咬死的老鼠,衙猫们也不会去吃,而是带回破庙交给胤礽。

“今天大黄带回来了,一,二,三。三只老鼠呢,真棒!何柱儿,给大黄记上,三条大鱼,慢慢吃!”

“是!”

“喵呜!”

胤礽笑着看着猫儿们摇摇尾巴离去,随后就让人将这些老鼠都焚烧干净。

鼠疫将过,这些可都是隐患!

这一次,猫猫队立大功了!

秋日的暖阳照在这间破败的庙宇中,然而不知何时,那残破的窗户被换了新的。

那褪了色的柱子,门框,窗框等等都被补上了一层漆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院中那棵高大翠绿的皂角树如同大伞一样撑开,舒展开来的树干上或坐,或蹲着数只猫儿。

秋日寂静,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便是猫儿们熟睡时呼噜呼噜的声音了。

破庙摇身一变为新猫居,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与平和。

……

胤礽这边岁月静好,而另一边的冯锡范却不是那样。

“王爷又去哪里了?!”

“回冯大人的话,王爷说今日要与宋大人外出打猎!王爷还说,清朝皇帝都有秋猎,他总不能没有!”

冯锡范脸色铁青:

“秋猎秋猎,他莫不是忘了近来还有要事?!”

冯锡范气的半死,随后只能让人推着轮椅,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之下,冯锡范到了郑克塽秋猎的地方,看着郑克塽一脸欢欣的和宋淏说笑着,射猎的模样,脸色分外难看。

“你去,请王爷过来!”

冯锡范压抑下心中的沉怒,他就算再如何,也不能在外面对郑克塽不敬,否则便是谋逆!

至少,大面上要过得去!

片刻后,下人小跑回来,额角流下大滴大滴的汗水,气都喘不匀:

“冯,冯大人。”

“王爷可是说,即刻便回?”

冯锡范的手指在轮椅上慢条斯理的敲击着,倘若王爷今日乖乖回来,他姑且不与他计较这次不告离开之事。

“王爷,王爷说,说他正玩的开心,让,让冯大人有事儿自己决断就好。”

“王爷不回来?!”

冯锡范直接瞪大了眼睛,阴沉的看着那下人:

“可是你没有把话说清,你可告诉王爷,是我,亲自来请王爷回府?”

下人呐呐道:

“这事儿,下人如何敢,敢瞒而不报?”

冯锡范听到这里,只觉得怒火中烧,随后低喝一声:

“罢了,回府!”

这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被冯锡范用牙齿咯嘣咯嘣咬碎了,方才吐出来的。

离开前,冯锡范定定的看着那在阳光下骑马,射箭的少年与青年,哪怕隔的很远,冯锡范仍然能想到他们脸上那健康的,带着光的笑容。

须臾,冯锡范垂下眼,掩住了眸中的阴翳,放下帘子。

等冯锡范的马车远去,郑克塽这才翻身下马,大松了一口气:

“冯侍卫可算是走了!”

宋淏笑着用帕子帮郑克塽擦了擦汗:

“王爷方才累着了吧?”

郑克塽连连点头,随后脸上又露出笑容:

“不过,冯侍卫竟然真的没有逼本王过去!”

宋淏淡淡看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温声道:

“冯大人再如何厉害,他也不过是臣子罢了,臣子在外忤逆君上,那是大不敬!”

郑克塽听了宋淏的话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难怪他以前总是要让本王和他独处说话!他是怕人说他大不敬!”

宋淏听了郑克塽的话后,只是笑笑,鼓励的看着郑克塽:

“今日王爷做的就不错,王爷乃是这一片土地的天,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又岂能由臣子决定?

素日里都是王爷敬重冯大人劳苦功高,这才步步退让,但冯大人居功自傲,实在不该。”

郑克塽被宋淏三言两语说中了痒处,他重重的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宋先生深得本王之心!好了,既然冯侍卫走了,那咱们快去做今天要做的事儿吧!”

宋淏为郑克塽整理好衣裳,这才点了点头:

“既是要见百姓,王爷更要注重仪态端方才是!”

让延平王齐齐整整的去见他治下那些因他饱受煎熬的百姓,是宋淏对他最后的温柔。

“粮食……”

“王爷放心,臣已经准备妥当了,军中如今日日闲居,实在用不上那么多的粮食。臣只取了里面最劣等的粮食,定是饿不着大军的。”

宋淏柔声解释着,郑克塽听后满意点头:

“宋先生办事妥当,不像冯侍卫,明明知道本王因为百姓撞死之事彻夜难眠,可是他就不会想法子让本王舒心!”

冯锡范何止是不会让郑克塽舒心,他还会将本就困苦的百姓敲骨吸髓,榨干他们的最后一点血汗,以此完成他自己的大业。

宋淏听到这里,只是微微一笑:

“这些事王爷心里有数便是,可不敢在冯大人面前表露一二。”

宋淏这话一出,郑克塽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厌恶,不过不是对宋淏的,而是对冯锡范的。

郑克塽低低道:

“要是宋先生能早些时候来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何必非那么大的劲儿去救冯侍卫?

他现在如同一个疯子一样,恨不得和清朝太子同归于尽!可是,本王还想活啊!”

郑克塽叹了一口气,随后背着手朝前行去。

而他身后,宋淏脸上的微笑面具在一瞬间消失。

“宋先生,快来!”

宋淏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王爷,等等臣。”

夜幕落下,延平王府里一片静寂,一架豪奢无比,丝绸装点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郑克塽语气中满是笑意:

“宋先生,今日真是尽兴啊!明日再来,再来啊!”

“是,臣都听王爷的。”

宋淏躬身说着,随后扶着郑克塽下了马车。

而在郑克塽要踏进王府的那一瞬,突地,四周灯火通明。

“冯,冯侍卫?!”

郑克塽下意识的牙关颤抖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

冯锡范眉眼半边隐没于黑暗之中,用一把剑撑着羸弱的身体,强与弱,光与影彼此交互,触目惊心。

“王爷,终于舍得回来了?”

郑克塽不由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在地,却被宋淏一把扶住。

而就是宋淏这一扶,让郑克塽莫名有了底气:

“本王去哪里,需要向冯侍卫报告吗?冯侍卫,本王是君!”

冯锡范徐徐的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拔出长剑:

“王爷素日乖顺,到自从这位宋先生来到王爷身边,王爷便变了。”

“宋先生……该杀!”

秋风萧瑟,寒光映目,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