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没有做演员的经验,不过好在除了打戏之外她就都是些边边角角站桩的镜头,没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

而那些比较重要的打戏对她来说则并不难拍,融入文歌先前职业经验的自如动作总能几条就过,还能给对戏演员不少启发。导演相当满意,看效果好还给她又加了一段。

文歌就这样每天早七晚九地工作,和宣宣都见不上几面。

毕竟宣宣年纪还小,早睡早起对她的身体好,文歌一到家十点钟,这个时间小朋友早该上床睡觉了,于是每每都要催着她回卧室休息。

而宣宣明明是不习惯早晨六点多就起床的,但每次文歌离开家时她都一定要困兮兮地钻出卧室、扒在门边的沙发上,绿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文歌把门合上才行,也没有什么表情,却好像想和文歌一起走。

那个眼神看得文歌心都要化掉了,要不是经济上实在不宽裕、和公司签的合同更没法赔违约金,文歌真的想干脆不要上班了,就走回去揉揉宣宣柔软的发顶、和她说话。

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多陪宣宣在家待着,哪里也不去了,至于训练,她完全可以把健身的器材买在家里。

文歌这样决定。刚好宣宣的胃也应该稍微好起来了,或许可以她尝试做些不同口味、没那么清淡的饭菜,让宣宣多吃点饭长身体……

快杀青这段时间总是忙,能和宣宣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有天的夜戏拍到特别晚,主演拍出来效果不好只能一遍遍反复。文歌忙得厉害,只来得及在拍摄间隙给宣宣发了语音,嘱托对方早点睡、不要等自己。

等她终于下班时,地铁都快停掉了。

看文歌匆匆忙忙拉起背包就要走、连妆都来不及卸,剧组的同事劝她留下:

“文歌,天都这么晚了,路上还得花时间,要不别回去了吧!咱们剧组酒店条件挺好的,住一晚明天拍摄也方便——”

文歌已经快出门了,闻言就回过头。

“不了,谢谢你。”她笑,“我妹妹在等我回家。”

好在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不至于要文歌斥巨资叫出租回去。这个时间的地铁上空空荡荡,文歌坐在长椅最旁边的位置,有些粗糙地凭手感慢慢卸掉妆容。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好几点钟了,是夜色最黑、最沉的时候,浓黑泼洒在天幕。

文歌退役前也总有加班到这个点的时候,不过她那时候没有一定要回家的想法,反正家里什么也没有,往返起来又麻烦,为了节省时间,她干脆就在警队那边支一张床休息。

但现在不是的。她和宣宣许诺了要回家,她想如果宣宣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地过夜,说不定会怕的。

楼道里的声控灯也不太好用,毕竟已经是深夜了,隔音也不好,文歌就只是摸黑上了楼。

她轻手轻脚地取钥匙扭开锁,一拉门,忽然满地柔和的浅黄灯光泼出了门缝,流进昏暗的楼道里。

——是宣宣给她留了灯,圆圆的、小动物造型的夜灯正蹲在沙发角落里,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

文歌几乎想象得到,宣宣是怎么窝在沙发那个角落里抱着小灯研究它的构造,绿眼睛与企鹅圆滚滚的黑豆眼对视一会儿,然后不太熟悉地“啪”一下按开它,让暖光一下子铺满客厅。

这个时间已经不适合再做什么了,宣宣也在卧室睡得正熟,简单洗漱后文歌就准备休息。

她目前暂时睡沙发,毕竟家里只有卧室一张床,又没有叫小朋友睡沙发的道理。文歌反正怎么都能睡着,就先这样随便睡一下,打算等发工资之后再买张折叠床。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