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后拥着厚厚的大氅,静立栏杆旁。
“母后怎么在这?也不冷?”柳汴笑着上前。
何皇后美艳的眼眸淡淡瞥了柳汴一眼,“在殿中坐了许久,胸口烦闷,出来透气。皇儿怎么来了?”
“刚见过父皇,便也来看看母后。”
“嗯。”何皇后淡淡应了声,像是早已习惯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
“儿臣还有些话要对母后说。”
何皇后对着立侍在身后的内侍们挥挥手。
那些内侍们罕声敛气,有序退下。
“何事?”何皇后问。
柳汴从袖子里取出了何进给自己的令牌,说,“还要麻烦母后将此物还给舅舅。”
柳汴决定不装了,摊牌了。
这个事情他自己捂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但是告诉何皇后的话,起码还有一个盟友。他一点都不担心何皇后将自己出卖。皇后毕竟是这具原身的母亲,就这层血缘关系与长久眼光来看,他们只能坐在一条船上。
毕竟皇位的获得者,只能在刘辩与刘协中诞生,而何皇后,不可能再去找来一个皇子,并且还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保障。
何皇后显然不明白柳汴的意思。她的目光从令牌移到了柳汴的脸上,“何意?”
“这是舅舅给我的。”
何皇后皱眉,显得有些不耐,“他为何给你这个?”
柳汴一笑,眉眼弯弯,像春风破冰,碧水荡波,“我昨□□李徽将令牌给我,偷偷出宫去,半路丢了令牌,于是去舅舅家借了一枚。”
何皇后一双柳眉几乎倒竖,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何皇后怒急,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她咬牙,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指着柳汴,张口无语。
半晌她才抖着嗓子说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前日听有臣子说,西郊起了瘟疫,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想去看看。”
“你疯了!!!”何皇后高声,不可思议,“为这一件事,值得你去犯险?你知不知道你是谁?那些草民生死与你何干?”
“如何不相干?”柳汴反驳,“那也是汉室的子民,我是大汉的皇子,食的是他们的赋税。他们如今水深火热,我如何忍心?”
“跪下!”何皇后厉声道。
柳汴几乎脱口而出,“不!”
笑话,他凭什么要跪?
何皇后不敢置信的倒退一步,她深深的看着柳汴,说,“本宫真希望你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等死吗?”柳汴讥讽。
何皇后立马反驳,“那也比你找死强。你从未出宫,若半路发生何事,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或拿不到这令牌回不了宫,又或者感染了瘟疫,你想过后果吗!”
柳汴又没有真的想要去办这些事,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让何皇后知道自己出去了,并且把令牌弄丢了。
这个事情藏着只会和定时炸弹一样,远没有自己亲口说出来这样处理更好。
“我错了。”柳汴干脆的认错,但是跪,是不可能的。
何皇后一哽,她显然还没有出气,但柳汴猝然的服软,又让她把滔滔的怒火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