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流行纸张,所以账本就可能没柳汴想得那么轻巧。
看着装满一个大木箱的竹简,他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是花出了一座金山吗!!!
可能看出了柳汴所想,在下人将账目从箱子里掏出来时,领事官尴尬赔笑,“日期都已写明在外面,殿下若要查,也能方便些。”
柳汴若有若无的翻了个白眼。
他抄起一卷翻了翻,问道,“你们没汇总到一起?就这么单拎着?”
张奉瞟了领事官一眼,领事官诺诺道,“还没来得及......”
“算了。”柳汴认命,“孟德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其余人都退了下去,只余曹操和张奉。
柳汴的脚腕早以被磨砺许久。他跪坐到席子上,一股刺痛立马席卷,于是他又丝滑的变换姿势去盘腿,也痛苦不堪,仿佛只有站着才能减轻。
“张医令还有事?”
柳汴现下不能脱鞋看看自己脚腕如何,也不能一直晾着张奉不理,于是他只能忍着不适,笑着问张奉。
张奉的目光落在柳汴从袍底下露出的那一节穿着雪白足衣的脚腕位置,神情平淡,语气直白,轻飘飘道,“殿下的脚腕若不及时揉开淤血,怕是会更严重。”
柳汴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啊?”
张奉抬眸,与柳汴对视,一双眼里寂静无波,“殿下方才坐立不安,定然是经方才一崴,留下了隐伤。”
柳汴尴尬的动了动自己脚腕,盘腿不是,跪坐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这条腿要往哪放。
“臣会些推拿之术,可帮殿下揉开淤血。”
柳汴有些拒绝,“啊这......多不好。”
“若拖的时间长了会留下隐疾。”
“那就麻烦张医令了。”柳汴从善如流。
张奉道,“殿下可先褪下鞋袜。”
柳汴面有踌躇,他瞧了曹操一眼,曹操立马会意,笑着背过身去。
小孩子害羞啦。
柳汴一面庆幸自己每日洗脚,一面褪着鞋袜。
这具身体常年养在深宫,再加上原身本就肤白,一双脚端的是洁白无瑕。
出乎柳汴意料,他本以为自己脚腕怎么也得红一片,但是一点痕迹都不见,白皙的肌肤看得人晃眼。
张奉称一声告罪,然后单膝跪地,一手握住柳汴的足尖,一手握住脚腕。
柳汴暗暗咬牙,痛苦的闭上眼睛,做好剧烈疼痛的准备。
预想的感觉没有到来,张奉握着他足尖的手画圈转动,他的脚腕便顺势左右扭转活动。
不知为何,身为太医令的张奉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刮着柳汴的肌肤,引起丝丝痒意。
柳汴思量着,这个太医令是不是经常自己磨药煎药,才生出这一层茧子,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一个太医令为什么手掌会这么粗糙。
他歪歪脑袋,看张奉低着头,正专注着他的脚,神情严肃,俨然如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
他问道,“这些日子,病死的那些人都送去焚烧厂了?”
“是。”
张奉说完,松开了手,语气淡淡道,“没有大碍了,将息两日便能恢复。”
柳汴惊异的转了转脚腕。
大约瞧出对方疑问,张奉道,“殿下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揉开淤血,不会有多疼。但若一直托着,脚腕迟早会肿胀乌青。”
“真是多谢张医令了。”不待张奉说什么,他又忙道,“既然那些尸体都被送去焚烧,他们家人也愿意?”
柳汴还是在为此事挂心,毕竟古代思想还没那么先进,若是焚烧尸体,肯定让这些没读多少书,又思想封建的平民反对。为此事再生出许多诟病便不好了。
但这事又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