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怕的。”刘和说,“我去那里是做功德去的,问心无愧,而且我自幼身强体壮,更不怕死。你这人也有意思。”
刘和看着柳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感叹道,“听我刚从那里出来,你还站在我跟前,也不怕死?”
“如刘兄所言。”柳汴笑道,“我亦是散布功德去的,愈怕什么便愈来什么,我便也不惧死。”
刘和大笑两声,“说的对。”
柳汴接着刚才的话问,“刘兄方才说的那些下等货物之事,能再细说说么?”
“也没什么好说的。”刘和双臂抱胸,“我离开前,他们倒是买了一批上等货,我听说,是有上边的人要去检查,照你方才所说,原来那去巡查的竟是柳兄?”
柳汴笑而不答,垂眸踢了踢自己脚边的石子,又抬眼看向刘和,一双眼睛透着疑问,“我去看时,曾看到一个上锁的门,处在侧院与安置病患的后院之间。”
“就是那里。”刘和道,“那里就是平日堆放多买出的药材粮米的地方。”
“照这样说,我若打开那门,就能看到之前的货物了?”
“未必。”刘和说,“张奉一般卖药材不会屯的特别多,也许如今已经用完,正等着下回采买也说不准。又或者他早已放了上等货,专等你巡查。
不过你若打算要搞清楚,最好还是抓紧些,如今病患不多了,若痊愈或病死,再没了人,你也就无迹可寻。”
柳汴说出顾忌,“只怕他这次存够了上等货,不再进货。”
“那应该不会。”刘和说,“张奉这人,精细的很,断不会把这些药材砸在自己手里。”
柳汴双唇微抿,眉头紧蹙,思量片刻,方道,“张奉平日都在哪里采买?”
“金市的一家药材行。看样子他们应该之前就认识了。”说完,刘和挑眉,扬着下巴,努嘴虚虚一指,“那几个是不是你的随从?”
顺着方向看去,柳汴只见末路几人正快马飞奔。
“是。”看人跟上,他不由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精神也得以缓和放松。
刘和在柳汴看向那几人时,眼珠斜乜着,饱含深意的扫量了对方一遍,而后洒脱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功夫了,后会有期。”
说罢,别不再管柳汴,自己大步走进树林,隐去身形。
几人飞驰而来,堪堪勒停骏马。马声嘶鸣,扬着头,抖着油光水凉的鬃毛,马蹄打转,溅起惊尘。
柳汴慢条斯理整理着缰绳,握在手里,一双眼睛悠悠瞥向正在马背上坐着的曹操,“孟德,下来陪我走走吧。”
曹操立马跳下。其他人也不敢骑马,纷纷滚下。
柳汴与曹操并肩,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至于马匹被仆役牵着,剩下几人不敢僭越,落后几步,随行伺候。
柳汴回身,见相差的距离,自己小点声别人应该听不到,于是才漫不经心的拨弄腰间坠的环佩流苏,将刚才自己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曹操听着,眉头不觉蹙起。
待柳汴话音落下,曹操眉头已经皱的隆起丘壑,眸中色泽沉沉,神情严峻,他反问道,“殿下意欲如何?”
关于这件事真的来到眼前,柳汴还真一时间招架不住。
“啊......”柳汴沉吟半晌,又将皮球踢了回去,“孟德以为该怎么办?”
曹操诡异般的沉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