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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春归 狗柱 1750 字 2023-02-23

大步冲出寿喜堂,脚下步子越发加快,孟晚棠竟不知自己是这般隐忍之人。

她忆起儿时在家,小表哥抢了她的拨浪鼓,她毫不收敛地大哭不止,甚至还耍着小机灵侧眼瞧院门前父母的身影,在瞧见父亲匆匆赶来后便哭得更是大声,而后小表哥因此被训斥了一顿,她的拨浪鼓也因此拿了回来。

少时出门在外叫几个不识相的纨绔公子戏弄,她仅带着一个丫鬟,竟也大着胆子和一众男子对峙,丝毫没在怕一般将几人毫不客气地数落了一顿,而后回家一告状,没多久那几人便灰溜溜地登门致歉。

孟晚棠以往是有些嚣张跋扈在骨子里的,但也仅是用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是从不会叫自己吃亏的,因为有人给她撑腰。

她也从不隐忍她的眼泪,难过了便哭,开心了便笑。

她忽然明白为何总觉今日二嫂那神情有些似曾相识了,曾经她似乎也常有过这般肆无忌惮的得意和骄傲,叫欺负了她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之时便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出嫁时,父亲曾告诉她:“婠婠莫怕,往后嫁了人,同样有人给你撑腰,你的夫君会护你一世周全的。”

骗人。

孟晚棠想家的念头在这一刻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她想她的父亲,她想回家。

匆忙回到院中,正欲进屋,一下人便一路小跑着奔来:“夫人,华南来的信!”

一听华南,孟晚棠顿时眸中有了光亮。

父亲获赦后被贬,如今便被安置在离京城几百里外的华南乡镇,上一次收到父亲的信已是好几月前了,她这几月连着给父亲写了好些信,竟是今日才收到回信。

但此刻她太需要看到父亲的信了,她不仅想看到信,更想回家见见父亲。

孟晚棠快速接过信,随口吩咐了几句,便大步入了屋中,还不待走到书案前,便已是将信打开了来。

屋中沉寂一片,唯有信纸翻页的声音,沙沙磨过耳根。

静坐在书案前的那道身影一字一句看着信纸上的字迹,只是她的神情从欣喜再到怔愣,随后沉重,终是冰冷一片。

孟晚棠离去后,寿喜堂中的气氛仅是沉寂了一瞬,便很快又恢复如常,好似方才离开的仅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

但顾渊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方才特意看了孟晚棠一眼,昨夜他们已是闹得不愉快了,如若她有心,此时愿在众人面前向他低个头,再好生将昨日一事致歉,他也不至于说出要娶平妻一事。

可没曾想,孟晚棠竟是直接离去了。

顾渊心底不断涌上躁郁难抑的情绪来,怎也没想到孟晚棠在这事上是如此的执拗。

他都不知她究竟在执着什么。

多一人少一人又如何,他也承诺会解决此事了,可她仍是毫不松口,昨日更是接连两次抗拒了他,这叫他心头怎能不气。

他想起自己方才瞥见的孟晚棠那淡漠的神情,难道他要娶平妻她一点也不在乎吗。

这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