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故园：“……估计喉咙也肿了。”

他站起身，服务员趁此机会，连忙插嘴：“客人自己过敏吃出问题来了我们可不管的啊！我们的食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后厨也干净，我们可是有卫生证的。”

钟故园没好气：“也没让你们负责！”

他急着带余然去医院，没空和服务员掰扯，迅速付过钱后拉着余然出来，将他塞进副驾驶。

过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钟故园虽然一开始和余然说话时一派轻松的模样，但其实心里也没底；更何况余然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对什么东西过敏，这就搞得钟故园心里更加忐忑了。

但是在小孩面前，钟故园又强撑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深知自己此刻绝对不能慌张。本来人小孩没经历过就已经挺害怕了，自己再做出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那还不把人给吓死？

镇定，要镇定。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钟故园车速却越来越快，路上还闯了红灯。

一路风驰电擎飞到了医院门口，车子还没熄火钟故园便拿出手机，无视了那几个罚单通知短信，打出去一个电话。

他虽然久不在国内，但钟家的招牌还是好用——联系朋友给开了医院绿灯，进入医院后两人无需挂号，直接去看了医生。

先检查一番，医生又让余然去拍片检查。

这种事情钟故园帮不上忙，只好在外面等。一番折腾，时间就到了十点往后；钟故园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打着哈欠，有点犯困。

这时候医生拿着两张药单出来，钟故园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打起精神站起来：“医生，我弟弟他……”

医生眉毛往下压，不高兴道：“你们爸妈呢？”

钟故园：“……”

他干笑，扯了个谎：“他们不方便来。”

医生瞥了眼钟故园，看在钟故园身份证上是个成年人的份儿上，他没有再追问父母的事：“他对茄子过敏，下次别让他吃这么多茄子。”

“刚刚让洗了胃，我这边再给你开点过敏药，等会护士会告诉你怎么吃，带回去之后记得按时吃药。”

钟故园连连答应，点头如捣蒜，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见钟故园态度良好，医生脸色也跟着缓和许多。

他道：“我也知道，小孩出事了你们做家长的肯定着急，但有时候着急也没有用。而且他这个年纪，生病了应该去儿科，儿科那边的医生经验更丰富，如果一开始就去儿科那边，还不用废这么多功夫，孩子也遭罪。”

钟故园：“……儿科？”

医生正色：“你别以为小孩长得高就不是小孩了，十六岁当然要挂儿科。”

钟故园挠了挠头，乖乖点头答应，接过医生手里的药单，去开药结账。

他在国外时生病了也是自己处理，所以跑前跑后倒也没有花多少时间。等他拎着一大盒药回到医院二楼时，余然已经坐在走廊长椅上等他了。

他就一个人坐着，单薄的肩背微微塌下去。过长的衣服袖子只挽起来一边，另外一边还散着，遮过手背。

裤子也一样，裤腿长出一截，堆积在少年脚踝处。

白炽灯把他影子也照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椅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