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州的回归无疑是给一班,甚至全年级带来的震撼性消息,不少隔壁班的同学还偷偷跑过来,就为了看看这个放弃少年班的大人物。
谭平更是震惊,还大老远地从隔壁班跑过来问他:“顾延州,你不去少年班了吗?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少年低着头在写数学题,随口回:“不想去。所以拿了助学金,回来了。”
“卧槽,你牛逼,你是真牛逼!”
时溪坐在旁边,静默地写着手上的数学题。
高二的课程难度比高一要大,尤其是新学的立体几何圆锥曲线,明显需要较高的空间想象思维。她学得有点吃力,上课总是忍不住想睡觉,最后还得留在课后发力。
顾延州还在跟谭平搭话,只是偶尔敲敲她的桌面,给她递来一张草稿纸。上面写满解题步骤,还画了一个立体示意图,线条旁边标注满数字。
时溪偷偷看过去一眼,见顾延州也正跟她对视,赶紧伸手接过,像做贼似的。
“得了,兄弟,知道你强了,但是你也别强到这个程度。”谭平有些嫉妒,“你知道我们班上的女同学都在向我打听你,天天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都快被烦死了。”
顾延州闷声道:“别给她们。”
谭平:“没给她们呀,我哪里敢给。我要是给了,你岂不是要把我给干死。”
“.....”
时溪低头继续写题,谁知班上有个男生腼腆地跑过来,将手上的一封情书递给她,紧张道:“......时溪,时班长,这是我写的。”
水蓝色封面的情书放在她的桌上,人影一下子就不见了。
自从上到高二,她的五官长开了,个子也高挑不少,气质越发的水灵漂亮。
很明显的一个变化是,班上的男生不再喊她班长,而是喊时溪,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他们会突然将一封情书丢过来。
而且,还是当着顾延州的面。
这封情书彻底打破了周围的平静,后桌的徐路偏偏还要在这个时候加上一句:“班长,我发现最近好多人送情书给你呀。”
“......”时溪将情书压在课本底下,承认道,“是挺多的。”
闻言,顾延州烦躁地将桌上的数学书拿走,结果从里面倒出更多封情书。
时溪坐在旁边,同情地看了顾延州一眼,对上他的目光,跟后桌的徐路补上一句:“但是,对比起某人,我的已经不算多了。”
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自从顾延州放弃少年班回来的消息传出,原本高一时就很受欢迎的少年,现在完全变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后来月考成绩出来,顾延州的总分排名依然高居第一,学校的女同学就更加明目张胆了,每天递来的情书一封接着一封。
他的性格本来就不喜欢被人打扰,结果出去装个水的功夫,桌上就已经堆满了七八封情书,各种颜色的都有。
加上时溪现在也很受男生们欢迎,所以每天收到的情书也很多。
两人现在的位置都被班上的同学戏称是情书重灾区。
结果这几天,时溪收到的情书远远多于顾延州的,顾某人就不开心了,第二节上体育课还不肯搭理她,控着篮球一路追着给她递情书的那个男生打。
周倩倩还跑来问她,“溪溪,你最近是不是收到了好多情书,连我们班的男生都在向我打听你呢。我好羡慕!”
时溪拉着她到墙角,偷偷问:“很多男生都在打听我?”
“对啊。我们班几乎有一半男生打听你,还有一半女生在打听你同桌。”周倩倩竖起大拇指,“你俩真是神仙同桌,学校的颜值担当,有你们齐齐坐镇是我等凡人的福气。”
“......”
时溪被夸得不好意思,连忙将视线转向篮球场的方向。
顾延州很会打篮球,高一的时候还因为性子冷、孤傲,所以不太跟班上的男生玩。后来还是被徐路他们带着,这才肯跟着一起打球。
事实证明,有些人头脑聪明,运动细胞也相当发达。
整个篮球场上回荡的全是女生喊顾延州的声音,尖叫声也一阵阵的。
时溪靠在外围的栏杆上,隔着老远看中央正在打球的少年,一身蓝白校服也阻挡不住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健实的手臂肌肉和流畅的线条随着他扣球的动作隐隐凸显,格外勾人视线。
周围的女生看得眼睛几乎都挪不开了。
本来就是个容易春心萌动的年纪,现在身边还有个全方位都优秀的异性,论谁都很难不心动。
时溪单手托着腮,眼睛定定地盯着那道矫健敏捷的少年身影。
远处,投篮入框的声音响起,伴随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猛地倒在地上,随后有人喊了句“顾延州”。
篮球场上是两个班一起的,聚集围观的人很多,人头窜动,她被挤在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生。
那个背影特别像顾延州。
心跳仿佛停顿半瞬,以为倒在地上的人是他,时溪赶紧挤开人群进去,伸手扶起那个男生的头,喊道:“你没事吧?校医,这里有人受伤了!”
那个男生只将后脑勺对着她,抱着手肘痛苦地轻哼了声。时溪看向围观的一班男生,抓着站得最近的徐路,催促道:“赶紧喊校医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徐路:“......”
林睿支支吾吾道:“不是,班长,你看看他是谁?”
时溪没听清,低头喊着底下的男生,“顾延州,你没摔坏吧?哪儿疼啊?”
后背被人很用力地戳了两下,疼得时溪想骂人,但是校医还没来,她也不敢轻易放开底下的人,连忙背着手去挡。
掌心被手指头轻轻剐蹭,停在中间,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时溪特别熟悉这个动作。
平时她跟顾延州在课上悄悄写小纸条,问他要不要吃零食,见他不理自己,她转头将福利扔给后桌的徐路。结果这人还不高兴了,重新抢回来,将小纸条捆成一条线,沿着她的掌心剐蹭、画圈。
这是他们专属的暗号。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顾延州正站在身后,脸上有点凶,语气又特别无奈,“喊什么,我在这里。”
“......”
连周围的同学都想笑了,捂着嘴,用手肘碰了碰顾延州。
校医终于过来了,将受伤的同学从时溪手中接过,还表扬一句:“幸好这位女同学及时护住他的后脑勺,不然造成的伤害更大。”
时溪这才看清那男生的脸,脸上全是尴尬,连忙起身,很无语地跟在顾延州身后,解释道:“我在外面看不清情况嘛,而且那个男生的后脑勺特别像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只是刚才见到顾延州那副炸毛的模样,总感觉等会儿就要被他各种阴阳怪气了。
顾延州果然是这样了,转头就走,走到半路又回来,提小鸡崽似的提住时溪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时班长最关心男同学了是不是?”
时溪:“......”
他将她提溜到外围,语气很不爽:“我给你当了同桌两年,你这都能认错人。”
时溪靠在栏杆上,身后没有退路,只能看着他一点点逼近,语气还特别恶狠狠的,真就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她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情急嘛。而且有人喊了你的名字,我就以为那个人是你。”
体育课下课铃响,所有同学陆续从篮球场上离开,还有的在不停回头看他们。
顾延州实在是太高了,站在她面前时,轻而易举就能遮挡住所有的光线。他现在目测应该有185,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半的头,要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时溪干脆坐上单杠,让自己的眼睛跟他平视了,才肯好好跟他说话:“你还说呢,那么多女生都在看你,我站在外面挤都挤不进去,认错人也很正常吧。”
顾延州依然不说话,还蹙着眉看她。
时溪坐得高,伸脚踢踢他的手臂,没有很用力,只是轻微碰到,结果还被顾延州反手抓握住脚踝,动都不给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