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暴躁女帝和古板摄政王5 修罗场

大概是做了这场梦,大概是在梦中发汗了一场,再次醒来时,她已感觉病好了很多。

只是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一片荒凉和落寞,她告诉温瑰她做了一场梦,病就好些了。

对方却传来虚弱又低哑的声音:“我也做了一场梦......”

大概她们真是命运相连吧。

她也没想到,几个照顾她的宫女全被换了,新来的宫女带着太医在帘外诊治,惊奇地说她已无大碍。

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蜕变成了真正的少女,自己一个人屏退所有下人偷偷地清洗自己弄脏的被褥和衣物。

......

想起过往,萧清酝冷笑,却全然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经通红,只是冷冷地看向拦住她的宫人们,怒道:“朕要出去,看谁敢拦?!”

宫人们皆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敢偷偷瞥向一旁的司月魄。

很明显,她们只听后者的命令。

她们也完全没想到,这么晚了厂公大人竟然出现在陛下的寝宫里,所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萧清酝见她们这样,眼中冒着火光一般,咬着牙准备强闯,却在下一秒被人直接揽住了腰身拉回来。

她猝不及防撞入那人温热柔软的怀里,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当即气红了一张脸,扯着她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骂她:“放手!”

没想到月魄这回极其听话,不仅松开了手,还退了两步,只是说出的话更加气人:“温大人是因为臣生病的,要去看她当然也是由臣去,陛下身子弱,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受了风寒,伤了凤体。”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让萧清酝一口气憋在心里,想使都不好发泄出来,只能狠狠瞪着她,最终又一甩袖,转身回寝宫,边放狠话:“好,你去,温大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朕绝不会放过你!”

月魄眸色深沉,看着她的背影,最终离开了。

而萧清酝则摔了寝宫里的杯子,随后无力地坐在了床榻上,她伸出手探了探自己额头。

果然很烫。

就凭她这样的状态,也不知能不能撑到温府。

要不然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离开。

只希望司月魄说到做到,去看看温瑰,否则她死也不会放过她!

......

整个温府里极其静谧,连个守门的家丁都没有。

月魄本以为温瑰就算病了肯定也有下人守着找大夫看病,温府里此时肯定很闹腾。

却没想到整个温府连一丝烛光都没有,别说烛光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翻墙走进温府的一瞬间,她更以为是鬼府,院子里半人深的杂草,那些个厢房阴森森的跟鬼屋一样。

温瑰这住的什么地方,一个家里人都没有?

对了,当初温瑰得了新科状元的名头时,好像是听说她家人丁单薄,家世清白,再加上她考校了她几次,发现她确实古板又清廉,文采斐然,所以才封了个摄政王的空名头,让她教导萧清酝。

如此看来,对方说不定还真会病死在家里。

啧,还什么女主呢,真是不堪一击。

下个水就着凉了,比她这腺体没了的太监还不如。

月魄边嫌弃着边到处寻找温瑰的寝屋,发现正屋里全没人,倒是最终在一处边角的小屋子里找到了温瑰。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面传来了虚弱的咳嗽声。

听到有人翻窗进来的声音时,那咳嗽声忽然停住了。

温瑰早就听到了司月魄对萧清酝说的话,她说她会过来看看她。

可她那么狼狈,她都可以想到对方看到她时的表情,一定是嘲笑的。

所以她强撑着从正屋转到了这个小屋子里,她料定司月魄不会用心找,只会意思意思找一找就回去。

毕竟,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臣。

可叹的是,她由于过于谨慎,自入京那日起就让她的人都藏在京城外,甚至进入江湖,说动了一批厌恶宦官当道的有志之士,只要司月魄死了,随时就可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

她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招到府里。

却没想到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这场病来得猝不及防,她都没来得及送信出去。

也让她想起了十四岁那年,她带兵征战,几个属下嫉恨她不过豆蔻年华就掌控了所有兵权,合起伙坑害她,与她恶战了一场。

最终她将他们的头颅斩下,将士们也士气大涨。

可没人知道,回去后不过几日她就倒下了,胳膊上被刺了一剑,包扎后却还是流血流脓。

她开始浑身滚烫,她也知道,战场上很多将士就是这样死的。

可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让军心涣散,她只能自己偷偷拿刀割开肌肤,让脓水流出。

她躺在榻上,忽然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昏昏沉沉间却流下了泪。

她很久没哭过了。

她和萧清酝告别,说自己可能要死了。

但说到底她还是不甘心,她想成为草原的王,想站在最高的地方,想去往正德朝的京都。

也不知为什么想去,大概是,想见到某个人......

这一夜,她更是做了个梦,梦到熟悉的怀抱,梦到对方抓挠她的后颈,梦到对方揉着她那泛着水光的唇,梦到......一个吻。

对方滚烫湿软的舌尖搅动着她的舌尖,吮吸她的唇,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酥麻感从唇舌蔓延开来。

就好像她已经死了,灵魂飘到天上,被柔软滚烫的云朵包裹,最终又回到身体,彻底晕过去。

发了一场汗,第二日已经不烧了。

只是她红着脸,用被子挡住脏了的褥子。

......

回过神来,温瑰已经昏昏沉沉地拉扯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甚至整个身子缩到了被子里,仿佛不想被对方发现。

然而月魄已经发现她了,甚至扯下了盖住她脑袋的被子,唤她:“温大人。”

对方紧闭着双眼,不应。

房里一片漆黑,也看不到脸色。

月魄只能又叫了几声,却还是不应。

没办法,她伸手去探温瑰额头的温度。

触手是一片滚烫。

她皱起眉,在心里叹麻烦,果然书生身子就是弱,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下水。

又一边掀开了她的被子,随即伸手攥住她的衣领子,想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就在这时,温瑰瞬间伸手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喘了几口气才哑声道:“你做什么?”

“给温大人透透气。”月魄见此露出戏谑的笑,又道:“温大人盖这么多,穿这么厚不烧才怪,最好是不要穿衣物,去凉水里泡几个时辰就好了。”

“胡闹!”

“咳咳咳......”温瑰被逼得面色通红,刚想斥责她,转瞬间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变得沉闷起来:“就是在凉水里泡过才会着凉,如今闷一闷出身汗就好了。”

“温大人可真是无趣啊”月魄忽然这样说着,又甩开她的手,反而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接着道:“陛下可比你有趣多了。”

“若不是你还年轻,我都得唤你一声老顽固。”

“你!!!”听到这话,温瑰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全是那句‘陛下可比你有趣多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就是为了激她发怒,看她笑话,所以瞬间又压抑住了自己,只是道:“司大人还是走罢,放我下来,我这病不足挂齿。”

边说着,她边忍着昏昏沉沉的感觉,伸手推对方的肩。

岂料月魄却笑了起来,接着一把将她丢到了被子上。

温瑰被扔得头晕,心想着她终于要走了,可心里竟含了几分空荡荡的感觉。

但下一秒,这位阴晴不定的厂公就推着她的身子将她卷到了被子里。

“你做什么?”温瑰大惊,然而浑身使不上力,只能有气无力地挥动双手双脚挣扎,却又被她按到了被子里,最终将她卷成了一个春卷样。

她喘着气,艰难地睁开双眼再次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月魄却扯了扯被子将她的脑袋也罩住,随后将她连人带被子整个打横抱起,这才开了口:“送你去陛下寝宫侍寝,陛下可是担心你担心得无法就寝,深夜里就想来看你,我这个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将陛下喜欢的都双手奉上。”

“你!”

被闷在被子里的温瑰很想冲破束缚,她觉得屈辱,要真以这样的方式被送入萧清酝寝宫里,那她算什么了!

这个混蛋,无耻小人。

她如今重病还不是因为被她喊下荷花池,不然怎么会遇上那样的怪事。

如今她病则病已,不需要她来看她,都赶她走了,竟还要强行被这样带到萧清酝宫里吗?!

要知道,被用这样的方式抬进女帝寝宫的人经过一夜之后那都是要被打上女帝烙印的。

且不说她是王的身份,就说她如今的身份,一个教导陛下的臣子最后要是混到陛下榻上去了,成何体统。

传出去被她的人知道了,她还能有脸吗?!

温瑰恨得眼睛都红了,偏偏被子遮住了她的视线,她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她只忽然听到了一道女声:“大人,您这是?”

手下架着马车等在街道口,看到月魄抱着一卷被子,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