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悟消失的初期，大家主要忙着重建咒术界的秩序顺便寻找五条悟，都忽视了咒灵数量的变化，就算夏天时有人感慨今年的咒灵好像少了很多，也没有人太过在意，直到三年过去，这片土地上几乎找不到新咒灵的踪迹，大家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为什么？

谁干的？

仔细一想，咒灵的数量开始递减，正是从五条悟失踪的时候开始的，这会不会跟五条悟有关系？

他们提出过很多假设。

比如——六眼的诞生使咒灵变得强大，而六眼的死亡也会让咒灵恢复之前的强度，咒灵数量的异常，或许是因为五条悟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但这个假设很快就被否决了。

如果六眼死亡就能让咒灵彻底消失，那九十九由基和夏油杰的理想也太好实现了，只要杀了五条悟就可以。

五条悟嘶了一声。

夏油杰本来正在围观五条家的古籍收藏，听见他的动静，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悟。”

五条悟实话实说道：“我刚才在想，如果杀死六眼就能让咒灵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杰会怎么做？”

“......”

夏油杰神色染上冷意，半晌，罪恶诅咒师只闷闷不乐地憋出来一句：“你是想跟我打架吗？”

提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除了欠揍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

白发男人笑嘻嘻道：“反正御三家和总监部是会积极保护我的哦。”

“......看出来了。”

对御三家和总监部而言，咒灵彻底消失的世界才是他们真正的噩梦。

在最开始发现咒灵消失的时候，咒术界着实混乱了好几年。

世上不再有咒灵害人，就意味着普通人政府不再需要高专和总监部维持社会秩序，高专、总监部和御三家的地位开始急速下降，政府也打算收回从前赋予他们的种种特权。

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中，总监部和御三家一拍脑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那就是放任诅咒师势力的壮大。

他们任由诅咒师们组建自己的势力，放任诅咒师虐杀、勒索、诅咒普通人，甚至还暗中撺掇和鼓励诅咒师高调杀死多位政府高官，让整个国家陷入恐慌与混乱，于是普通人政府不得不再次重用他们，给他们比以前更多的特权和更高的地位。

百年后的世界，诅咒师势力膨胀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也是咒术界的高层背后支持的原因。

——他们会对付诅咒师，但绝对不会赶尽杀绝，永远留给诅咒师们一点生存发育的空间，并用他们的“恶”来保证自己的财富和权势。

这也是夏油杰今晚心情低落的原因之一。

看啊，诅咒真的消失了。

但人心的恶并没有消失。

梦寐以求的“咒术师的乐园”实现了，但在这片乐园里，咒术师依然在与敌人厮杀，他们为了社会的安定而战，为了弱者的性命而战，也为了上位者的财富和特权而战。

多么可笑。

多么可笑。

这个社会，依然还是从前那副丑陋的样子。

五条悟翻开有关“五条悟”的记载，看到大部分的记载都毫无惊喜，比如哪天出生，天赋怎么样，15岁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等等......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句。

五条悟失踪前，找五条家的人要了亡魂方面的古籍，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与五条家交流，于是被特别备注下来。

亡魂方面的书......吗？

这个操作，是不是有点像咒灵夏副本中的五条悟？

他沉思道：“或许那个时候的五条悟想做的事，其实是复活这个世界的杰，就跟初代一样。”

初代五条悟将狱门疆改造成“无限”，到平行世界养回了初代夏油杰的残魂，将“无限”留给平行世界，自己带着人回去建设战后的世界，这才诞生出了后面许许多多的故事。

他思考片刻，开口道：

“呐，杰，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五条悟’最有可能打出来的结局应该跟初代一样吧？他会不会也造出了‘无限’，离开了这个世界？”

五条悟是可以自己造无限的，最初的无限虽然功能单调，远没有后来的“无限”强大，但确确实实是是五条悟亲手做出来的、实现空间穿越的工具。

夏油杰想了一下，努力平静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悟，如果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这件事就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了，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还是要假定他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并在世界内寻找他的踪迹。”

“也是。”五条悟道：“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家伙已经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也有了超越人类的能力。但很奇怪，既然是随机邀请函接触到了他，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接受邀请函的邀请，去电影院接触其他世界的自己呢？”

面对面地谈，可比这样方便多了。

夏油杰推测道：“或许......他无法离开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能等我们自己找过来？”

毕竟这里的五条悟又不知道接受邀请的期间时间是静止的，他可能以为时间会正常流逝，而自己又走不开，于是拒绝了邀请函的邀请？

“啊，只有这个可能了。真有意思，总感觉他这一百年过得很苦啊。”

“......不要幸灾乐祸，悟。”

夏油杰将手插进衣兜里，习惯性地掏了掏烟，但在即将拿出来时，他还是改了主意。

算了，不抽了。

今晚还要回房车里去，被小鬼们闻到烟味可不好，他在灵魂殿堂里是灵魂形态，身上可不能沾上烟味，但现实里……啧。

毕竟杰君跟他这种烂透了的家伙不一样，是个有无限可能的好孩子，不想带孩子是一回事，但摆烂教坏孩子却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小悟君留下“长大后的杰很颓废”之类的糟糕印象。

唉。

多让孩子接触接触其他光鲜亮丽油光水滑的大狐狸不好吗，干嘛非让他们来接触自己这个秃毛的呢？

“杰，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间，五条悟走了过来。

夏油杰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这个世界的悟还隐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那当年的意外可能跟我有关系。”

带着尸体离开、跟五条家要了关于亡魂的古籍、忽然失踪、咒灵不再从这片土地上诞生……

出意外的，难道是复活夏油杰的过程吗？

夏油杰抱怨道：“出问题的怎么看都是我，但大家好像都不在意五条悟带着夏油杰消失的细节。”

“有什么好在意的。”五条悟理所当然道：“我带着你的尸体离开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百鬼夜行时就有私自处理最恶诅咒师尸体的前科，只是再来一次而已，大家都很淡定嘛。”

夏油杰：“……”

也是，要不是原著里五条悟拒绝上交夏油杰的尸体，《咒术○战》后面都没有那么多破事。

“干嘛，你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