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为她做了一次催眠疗愈法,过程中,她做了一个冗长的,冗长的梦。梦见她弟弟在孤儿院里吃不饱饭,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馒头,又被其他比他大的孩子欺负,抢走了一天的口粮。
饿着。好饿。
她能感受到那小男孩有多饿,如同她此刻一样,饥饿。
画面一转,是穿公主裙的女孩坐在明亮宽敞的餐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不亚于一顿盛宴,女孩吃得开心却也挑剔,一会儿嫌这个太辣,一会儿嫌葡萄不甜,身边的用人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就去买最甜的葡萄。
沈常乐挣扎地从梦里醒来,心理医生递给她纸巾,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全是泪。她凭什么能享受这些美味的食物?凭什么在害的弟弟被人贩子拐走后,还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些食物?
心理医生告诉她一个很荒唐的推测,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在作祟,试图用这种少吃甚至是挨饿的极端方式来减轻心里的愧疚。从那以后,她没有再刻意勒令自己改过来,一直到弟弟被找回来,她心里的大石落地,可潜在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完全消除。
她对吃方面不会投入过多的热情,总之淡淡的,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觉得沈大公主的口味跟她这个人一样挑剔。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挑剔。
就像是一场劫难过后留下的创伤。也许忽然就痊愈,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霍宁婉摇摇头,赶紧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你这几天住家里的话,那弟弟就一个人住在你工作室?”
“对啊,他前两天搬进去的。”沈常乐说到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天太懒了,路听野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她压根就不想起床,只把楼层和房门密码发给他,让他自个过去。
一直到今天,她都没去过工作室,也不知道路听野把她工作室弄成什么鬼样了。
“乐,他好歹是个陌生人,你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在你的工作室住?你不怕他”霍宁婉没往下说。
沈常乐笑了:“怕他什么?偷我东西?”
沈常乐的工作室虽然是办公用的地方,但装潢配置全部是顶级的,她经常住在这,放了不少值钱的私人物品。比如她从各大拍卖会拍到的好东西,从古董字画到钻石翡翠,不下几十件。
“也不一定是偷什么东西,怕是别的出格的事呢?”霍宁婉出于担忧的角度说着,毕竟那男孩是个年轻气盛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嘛。
“我既然敢让他住,就不怕他玩什么名堂。他若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