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闫封抬头看他一眼,“怎么还不回去。”
“嗯,有事想问您。”傅砚泽也不打太极。
傅闫封不说话,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药碗,吹了吹浮沫子,一边抬手示意傅砚泽。
“父亲,关于听野进集团的事,能不能缓一缓?若是把他逼得太急,我怕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傅砚泽知道自己说这番话会触霉头,可若是不说,他怕是会良心不安。
对于小野,他是愧疚的。
傅闫封喝了一口药,极苦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可他连眉头也不皱,“是怕他抢你位置?”
傅砚泽皱眉,压在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闪过一道冰冷,“您多虑了。我不觉得小野会是威胁。”
“既然不是威胁,那就该物尽其用。”傅闫封看了他一眼,一双锐利又苍老的眼睛古井无波,“中宇中奥合并是大势所趋,等上头的通知下来,你是集团合并后的一把手。这么大的摊子,你不放个自己人在边上,你能控制住?”
一串话说的长,傅闫封咳了好几下,又继续:“你一个人,但凡出了事也没人帮你顶一顶,孤立无援的境地我比谁都懂。”
“你以为,我非要小野回来是为什么?都是为了傅家百年基业。”
傅砚泽平稳的呼吸,心跳却剧烈震动了几下。
还是他太天真了。
他居然天真地以为父亲想认回小野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想补偿当年的错。
说到底,不过就是家族的一枚棋子。不论是小野,还是他,亦或是他母亲,都是傅家的一枚棋子罢了。
傅砚泽垂下眼,“知道了。”
“光知道还不够。你得照做。”傅闫封又咳了下,平静地把碗里快要凉掉的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