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调笑叫人一时失神,霍皖衣定了定神,放柔语调:“相爷冤枉我了,只是我还有事未做,相爷能不能等我游街之后再来?”
谢紫殷一手搂着他腰身,另一手轻抚他面颊,低声道:“状元郎姿容甚佳,这身袍服若是在别人身上,不过是区区一件衣服,唯有穿在你的身上,才算是珍奇宝物,世间仅有。”
霍皖衣道:“相爷还是让我先起来”
“何必着急,”谢紫殷反而将他压得更重,不由得他动作,“等你入朝为官,身边不知又要多几双眼睛,到时想要亲近,也不好亲近了。”语调竟有几分怅然。
霍皖衣有那么片刻被他蒙骗,却很快反应过来:“相爷在说笑么?以相爷的权柄,谁能和您抢?就算真想派眼线监视我,也要看看能不能胜得过相爷的眼线。”
谢紫殷哑然失笑:“状元郎这么聪明,我都舍不得让你和我做敌人了。”
霍皖衣与他四目相对,轻声道:“相爷究竟想做什么?”
谢紫殷的手指缠绕着垂落在肩侧的发丝。
倾身而来时,霍皖衣耳边映下些许热气:“等霍大人忙完这些事情……莫要忘了来相府拜访本相。”
还不等霍皖衣应答,谢紫殷又带着笑意添了句话。
听到这句难得的直白言语,霍皖衣一怔,耳边颈后立时泛起艳丽的红。
与这处偏殿截然不同的另一处偏殿里,梁尺涧与刘冠蕴两人对坐无话。
过了片刻,梁尺涧扶额叹息:“……是我太天真。”
刘冠蕴笑眯眯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尺涧,是不是忽然觉得这朝堂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何止不无趣了,”梁尺涧苦笑,“我结识的人,一个因为我是刘相的表侄孙疏远了我,另一个倒好,背后的靠山竟然是谢相大人。”
“本以为我不用大出风头,避开这一次科考的风口浪尖……结果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刘冠蕴老神在在:“谁让霍皖衣必然是三元及第,风口浪尖,自然要多一个人跟着倒霉。”
梁尺涧闻言,颇有些无奈:“可倒霉的人是我啊……”
作者有话说:
梁神:都是丞相!凭什么谢紫殷就这么厉害!
刘相:我是人。
谢相:我是鬼。
梁神:哦,那没事了。
第69章 缘由
华服玉带,白马佩花,霍皖衣一行人穿街而过,一路不知收去多少痴痴芳心。
他行在最前头,仰望天穹碧绿,高耸楼阁,香风四处来,秋日明明。
霍皖衣心想他确实钟爱这盛京的美景。
幼时无从抉择自己生于何方,去往何处,哪里是归宿尽头在那个不愿提及的地方,他受过人生所以为最多的苦,直到他终于能决断自己走去何处。
自他来到盛京开始,便再也没有期盼过回去。
霍皖衣读过的诗句里有过那么一句话。
“莫道春来便归去,江南虽好是他乡。”
然而对于他来说,他不爱他的“故乡”,他喜欢盛京的繁华喧嚣,十年如一日般热闹,却不钟情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满城恭贺喜悦声中,他们三人穿街过巷,直至到了时辰,又得帝王召见,方勒马停步,随着内侍的带领重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