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舟颐便来了,他应该也早知贺若雪之事,不用戋戋多说就对她讲:“老太君正在和三爷商议如此处置邱二,你不要急。”
戋戋可怜巴巴地握住沈舟颐的手,“求哥哥让我见母亲和姊姊一面,尤其是母亲,她现在定然很无助。”
沈舟颐沉吟半晌,未置可否,踱步之间脚下一颤,差点被床底下探出头来的东西绊倒。
他微微疑惑:“这是什么?”
戋戋定睛之下,差点背过气去——原来是她放有银钱、衣物的那个软包。方才清霜来报信时她正在数钱,乍闻噩耗猝惊,竟忘记好好把软包放回原处。
沈舟颐已然起疑,弯下腰就要拾起软包。戋戋的心脏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他弯腰的动作在她眼中无限放缓、放大……她晓得,若被他知道她暗中图谋着私逃,那她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情急之下,戋戋软糯糯“啊”了一声,身体无力躺倒下。沈舟颐的思绪骤然被打断,本能扶住她:“怎了?身体不舒服吗?”
戋戋点头,有气无力地捂住前额,夹杂着有意无意的咳嗽。
“可能是刚才伤神过度,有点喘不过来气。”
沈舟颐叹气,打横将她抱到牙床上。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不是烫的。戋戋也不敢装得太过,模模糊糊说自己难受,却不说自己哪儿难受,否则以沈舟颐医术的高明程度,顷刻间就要露馅。
他嗔道:“你就跟着乱着急,你姊姊没事的,已经救过来了,邱济楚正在陪她。”
戋戋黯然神伤,趁机再度求他,“那哥哥带我去见见母亲吧,祖母把她那样关着,她会饿死的。”
沈舟颐道:“饭已经私下让人给伯母送去了。”
戋戋坚持道:“我想亲眼见见母亲。”
沈舟颐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她。戋戋泪中带笑,樱唇在沈舟颐颊边印下一吻,他眼色顿时暗了暗要反击,戋戋却已下地。
趁着趿鞋的工夫,戋戋迅速将那惹祸的软布包往床底深处踢了踢,才装作无事地穿好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