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酲深知这个和怕黑一样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但他从来没有去看心理医生的打算。
———吃不了蛋糕就吃不了,难受就难受。
习隽野在那么大的压力下都没有提分手,他却主动提出来,这是应有的代价,活该承受。
只是夏以酲想不到,自己明明藏得这么好,为什么习隽野会一眼识破?
朝夕相处的人识破就算了,他们五年未见,重逢后也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就因为他吃一口蛋糕作呕的反应?
夏以酲愣愣地看着习隽野的脸,他背光蹲在面前,面孔浸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握着夏以酲的手一寸寸收紧。
“那年除夕夜,”习隽野的声音像被粗粝的沙子磨过一般沙哑,“我去看过监控。”
———重逢之后,这是第一次提起曾经。
他们以为只要不提、只要目光永远朝前,那些在灰败日子里折磨出伤口就可以当做不存在,曾经欢笑和泪水一同尘封进不见天日的海底,被名为时间的利刃腐蚀,肉体随之腐化,只剩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麻木漠然地走过余生。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就算只字不提,深可见骨的伤口依旧会痛,过去种种从未遗忘,只是放在最安全地方,化为珍贵的宝藏而已。
夏以酲眼睛通红,刚才干呕了那么久,被刺激出生理泪水,这会儿因为习隽野一句话,眼泪滑落下来,带着温度的泪水砸在习隽野的手背上。
“我去了你呆的厕所,看到了没有收拾的蛋糕盒子。”习隽野抬手擦去夏以酲的泪水,“我也吃了,巧克力又甜又苦。”
夏以酲的泪水没有被习隽野止住,反而越流越凶,嗓子充血沙哑,“你……你吃我剩下的,不恶心啊?”
“不恶心,”习隽野眼底闪过一抹钝痛,“你的东西都不恶心。”
夏以酲哭得厉害,死死抓着习隽野的手,痛心又无措地喊他,“习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