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熊赐履又摇头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一招对卢胖子来说,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到最后时刻,他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孔四贞终于慌了手脚——孔四贞总算是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才凤凰山银矿的事一旦传开,卢胖子势必再一次声名大振,就算他手里的权力玩不死自己,用天下第一能臣这个名声也能玩死自己,而且还有的是帮手落井下石,火上加油!
“别急,让我仔细想一想。”熊赐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还好,十三衙门的消息传递速度要比普通驿站的消息传递速度快得多,这会皇上和朝廷上的其他人应该都还不知道凤凰山银矿这件事,我们还有点行动时间,不过,估计也不会很多了。”
“你快想啊,老娘可不想和那个卢胖子同归于尽。”孔四贞催促道。
“你急什么?还不是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盘算?”熊赐履愤怒反驳。
穿上衣服坐在床边盘算许久后,熊赐履竖起两个指头,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眼下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了。第一条路,马上到皇上面前请罪,承认我们之前都误会了卢胖子,请皇上将卢胖子重新放回云南,重新出任曲靖知县或者曲靖知府……”
“他做梦!”孔四贞大怒,打断道:“不行!绝对不行!老娘好不容易把他弄出云南,弄出吴三桂老东西的庇护范围,还能让他再回去?老娘宁可让他其他省份去当一个巡抚,也绝对不让他回云南当一个知县!”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熊赐履无可奈何的说道:“问题是,卢胖子现在摆明了除了云南那里都不去,你就是真帮他活动一个巡抚实缺,他也绝对不会去上任,只会咬死了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我们把他调出云南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陷害,继续把我们逼到更加尴尬的处境中。所以眼下要让他安生下来,也只有把他放回云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孔四贞又不说话了,熊赐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四格格,我们之前也有点小题大做了一些,卢胖子再怎么能,还能帮着吴三桂在云贵独立建国?还能帮着吴三桂对抗朝廷的百万大军?我们只要对他置之不理,到了吴三桂老东西和朝廷矛盾彻底激化、刀兵相见的时候,他的忠奸良善立辨,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动手!我们这么重视他,不仅帮了他,反过来还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实在是得不偿失,小题大做。”
被熊赐履这么一提醒,孔四贞也这才发现,自己在卢胖子这件事上,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县令,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这号人多得多,自己怎么就一个劲的盯着他咬着他不放?还有自己为什么还咬死了除了卢胖子之外,不和任何一个云南男人上床?想到这里,孔四贞也忽然发现,自己对卢胖子其实不完全只是刻骨铭心的痛恨,或许还有那么一点……
孔四贞赶紧又摇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开,沙哑着嗓子问道:“那第二条路呢?又怎么走?”
“第二条路?”熊赐履点漆一样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凶光,无比阴冷的说道:“第二条路嘛,当然是要卢一峰的命了!”
“杀了他?”孔四贞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你最好别打这主意,皇上可是下过旨的,不许我们动卢一峰一根毫毛,你除非想抗旨欺君,诛灭九族,否则就最好别打这主意。”
“当然不是我们动手。”熊赐履的语气益发阴冷,“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皇上下旨,要了他的狗命!”
“让皇上直接要他的命?”孔四贞眼睛一亮,本已经心灰意懒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说道:“快说,怎么要他的命?”
“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熊赐履站起来身来,在卧室里背着手一边转着圈子,一边整理思绪说道:“首先,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卢一峰辞官到广西投奔缐国安父子,目的除了把我们逼到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返回云南——从南宁回到云南,一路换马不换人,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这点对他随机应变十分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