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根不急着回答,只是仔细盘算,伊坦布则急了,忙说道:“大将军,韩大任将军说了,他忽然来降,大将军你肯定会怀疑,甚至会怀疑他是在用苦肉计,所以他也不在信里说什么向大将军泄露吴狗军机,或者说什么充当内应打开九江城门的话,他只求大将军你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证明他们是真心实意归降大清。”
“是吗?”希尔根开始心动,开始盘算如何考验韩大任兄弟的投降诚意。
“大将军,这是一个好机会啊。”这时,垂头丧气了许久的彰泰贝子爷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凑上来说道:“依末将之见,韩大任将军肯定是真心归降的,因为末将也早就听我军细作奏报,说是韩大任将军兄弟与卢一峰狗贼不和,与大部分的吴狗将领也处不了,所以末将认为绝不可能有假。大将军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攻破九江生擒卢一峰狗贼,给主子一个交代。”
“是你想给主子万岁一个交代吧?”希尔根心中冷哼,也不理会彰泰贝子爷的鼓动,只是转向伊坦布说道:“伊坦布,这样吧,你替老夫带一个口信回去给韩大任兄弟,告诉他们,要老夫给他们一个考验机会,可以——让他们亲自过来,让他们兄弟的其中一人亲自到老夫的大营走上一遭,与老夫见上一面,老夫就相信他们。”
“扎,奴才遵命。”伊坦布恭敬答应,又很小心的说道:“大将军,九江和湖口有鄱阳湖阻隔,吴狗的军队盘查又严,要两位韩将军马上过来,只怕……”
“老夫给他们三天时间。”希尔根答道:“三天之内,他们兄弟至少得亲自过湖一人面见老夫,老夫才能相信他们。”
……
因为有韩大任兄弟的暗中眷顾,伊坦布自然是很顺利的就回到了九江城,也把希尔根的口信带到了韩大任兄弟面前,韩大任兄弟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了伊坦布回房休息,一边安排心腹暗中监视伊坦布的一举一动,一边偷偷溜出营地,来到卢胖子下榻的吴军指挥部中,并且在卢胖子的签押房里见到了这个整件事的幕后黑手,也把伊坦布的口信转告给了卢胖子,请求卢胖子定夺。
“果然是条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听完之后,卢胖子先是冷笑一声,又吩咐道:“让伊坦布回去告诉希尔根老狐狸,就说我把你们盯得很紧,你们找不到机会偷渡过湖,让老狐狸另外换一个考验办法。”
“可这么一来,满狗就不会相信末将们是真的投诚了啊。”韩大任面露难色。
“没关系。”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反正我只是尝试,能成当然最好,不能成的话,我另想办法破敌。就象我让你们故意告诉伊坦布的一样,现在我军立于不败之地,即便不能在九江城下破敌,将来也有把南昌满狗和安庆满狗各个击破的机会,犯不着拿你们两兄弟的命去冒险。”
早有商量的韩大任和韩元任互相对视一眼,忽然挣扎着带伤之身一起跪下,一起抱拳,向卢胖子异口同声说道:“大将军,末将兄弟此前早已商量过了,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为了我们云贵军队的反清大业,更为了报答大将军的活命之恩,末将兄弟,情愿冒险渡湖,去赚满狗渡湖受死!”
“不行,不行,不行。”卢胖子把肥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严肃说道:“两位韩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希尔根老狐狸究竟有没有识破我的计策,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把握,万一他已经识破了我妙计,那么他让你们偷渡过湖,就是为了诱捕你们的其中一人,你们岂不就是羊入虎口?”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顿,又补充道:“退一步说,就算希尔根老狐狸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们是在用苦肉计,你们到了满狗营中,也必然会受到他的百般拷问,万般盘查,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末将不怕!”韩家兄弟异口同声答道:“末将等已经仔细商量过了,认为大将军的妙计鬼神莫测,满狗绝对不可能识破,顶多只是猜测怀疑,末将等情愿渡湖,为大将军去诈满狗入彀!”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卢胖子还是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最后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也急了,韩大任磕头流泪说道:“大将军,末将等知道你的好意,但机会难得,诱使满狗渡湖攻城,踏入我军陷阱,实际上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为了大周,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也为了报答王爷和大将军的恩情,末将兄弟情愿抛此头颅,洒此热血,为大将军冒险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