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目光灼灼,凝视言庆,丝毫不以为言庆是宗室,而有所顾忌。他说道:“当年杨广和杨勇太子之争,不过才过去了二十载。有的人忘记了,有的人却不会忘记。如今的形式,与当年何其相似?太子掌政坐镇于都城,而皇子掌兵,搏杀于疆场……太子也不是碌碌之人,焉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秦王手握右统军,而赵王则坐镇武威,掌控左统军。
我听人说,秦王与赵王素来交好,而那赵王,更有万夫不挡之勇。
相比下,失去兵权的太子,如何能不心怀顾忌?此前秦王与王世充交锋,他坐镇河东却不理不问,其用意……呵呵,如今秦王拿下了洛阳,恐怕太子这心里面,会更感到不安吧。
他需要有人能压制秦王,而这个人,不仅仅是要战功赫赫,还需是宗室中人。
否则,普通外臣想压制住秦王,恐怕非常困难……而宗室中,善战者无数,却以你最为适合。”
“是李全。”
“哦?”
“太子少保李纲的侄子。”
长孙无忌笑了,“如此说来,我猜的没错。”
李言庆点头笑道:“太子已返回长安,李纲听说我来洛阳,就猜到我的目的。所以他屯兵河阳,而后派人在偃师拦住了窦郡公……太子的意思是,莫要让秦王留在洛阳,以免做大。”
“和我猜的倒是差不多……那你准备如何选择?”
随着长孙无忌的年纪渐长,经历渐渐丰富,这谋划也就越发趋于成熟。他可以从一句话中,推断出许多内容。李言庆需要这样的一个谋士,杜如晦薛收,都不见得比长孙无忌差,可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终究比不得长孙无忌和言庆这样的亲密。不仅是师兄弟,还是姻亲。特别是随着无垢生下李周,无忌和言庆的关系,也就变得更加亲密。许多事情,许多话语,杜如晦薛收这些人想说,却未必敢和李言庆说。但无忌不一样,他可以没有太多顾忌。
言庆道:“你以为呢?”
“我?”无忌想了想以后说:“我以为,你谁都不会选择。”
“哦?”
“考我是不是?”
长孙无忌道:“养真你现在的情况,和那些外臣外戚不同。你是宗室,这本身就是一面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