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济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立刻焉了的钱谦益拱手作揖,满脸苦笑。
自己就是想骗个廷杖刷刷声望,有必要玩真的嘛,你俞济民配合我一下,表现得虚怀若谷,岂不也可以涨涨声望?
他却不知道,俞国振对于这一套不做实事只刷声望的举动可谓深恶痛绝。
华夏之事,败坏就败坏在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身上。古往今来,一概如此!
“我军令已下,便是定论。再也不改了。”俞国振淡淡地道:“这些年来,我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靠的就是言而有信。”
钱谦益冷汗涔涔:“济民,哪怕就是给我一个面子,念在咱们一向的交情上……”
“哦?”俞国振面无表情:“你觉得我象是那种因为私人交情而耽误国事者么?”
钱谦益急得直搓手,好一会儿,他才一咬牙:“不如这样。朝廷因为史道邻遇刺之事,邀华夏军入朝拱卫,拨栖霞山为华夏军驻地。如何?”
这话说出,俞国振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露出明显的惊愕。
这……可不是借帅助剿。再划一块租界么?
钱谦益在俞国振记忆的另一段历史中,有“水太凉”与“头皮痒”的典故,不过在这个时代,两人交往多了,他实在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而且为人不失圆滑幽默,与印象中的那种茅坑里石头般的东林党人完全不同,因此俞国振对他相当有好感。可是这个提议提出来之后,俞国振心中的好感顿时削减大半,也没有了继续陪他玩下去的兴致。
某些人可以将演戏当在终身职业。他却不能也不愿意。
“牧斋先生,在栖霞建华夏军基地的事情,你一人怕是做不了主,还要去与金陵其余人商议,我希望在贵方使者抵达青岛口参与年底的谈判时。事情能定下来。”既然没有兴趣再演戏,俞国振便直接提出要求,他放低了声音:“另外,那个什么南都周末,是程先贞在搞吧?牧斋先生,如此重要的喉舌。你竟然就交给一个从闯逆贼来处置,你不觉得太过荒唐了么?”
钱谦益脸色顿时尴尬起来:“这个,若是追究其责,只怕反为其邀名,故此只能,咳……”
他说得吞吞吐吐,却总算把程先贞的心思告诉给了俞国振。若是真将程先贞从南都周末的主笔上弄下来,他正好满天下哭诉自己因为仗义执言而被迫害,正合了他卖论邀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