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了。”贾老贼将签署好的公文扔在桌案上,“让伍隆起把这些狗鞑子押运到镇江,交接给李庭芝,然后让李庭芝地军队押这些狗鞑子出楚州,江西路那边正在扩军,军费能省一点是一点。”贾老贼大搞独裁统治。枢密院两个副使和四个同签书谁也不敢多嘴。乖乖用印拟文,并下发禁军各部。贾老贼这才满意起身。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各位继续办公,本官有些乏了,先告辞。这几天本官卧病在家,你们辛苦了——皇上已经答应把鞑子赎金的一部分拔到枢密院,你们统统有赏。”
“多谢贾少傅赏赐。”贾老贼在枢密院的几个副手大喜,赶紧向素来出手大方的贾老贼作揖道谢。贾老贼点点头,领着一帮亲兵大步出门,出了枢密院衙门,疲惫不堪的贾老贼刚座上轿子,街道拐角处却有一名妙龄少女领着两个丫鬟向这边径直走来,不用贾老贼吩咐,自有亲兵拦住那少女,“小姐,轿子里坐着大宋少傅,请不要随意靠近。”
“这位军爷,我就是来求见贾大人的,小女曾经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那少女羞答答的小声说道。拦路的贾老贼亲兵一楞——竟然有漂亮女孩子主动求见在女色方面名声不怎么好地贾老贼,这可是件公鸡下蛋母鸡打鸣的希奇事情。惊讶之下,那亲兵忙转向贾老贼禀报道:“大人,这里有一位小姐求见,说是她认识大人你。”
“让她过来。”贾老贼打着呵欠,心中也是万分奇怪——那家的千金小姐在大街上求见自己?莫非是那个凶暴成性又从回到临安就没见过面的严彤丫头,可以她的脾气,应该是直接冲过来啊?正琢磨间,那少女已经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贾老贼面前,红着脸向贾老贼行礼道:“小女见过贾少傅,少傅万福。”
“声音有点熟悉。”贾老贼仔细打量那少女,发现她的容貌生得十分端庄秀丽,大大地眼睛,红彤彤的小嘴,小巧秀气的鼻子,羞得通红的脸蛋嫩滑如玉,身材婀娜,算得上是一名少见的美女。贾老贼不仅有些糊涂,“奇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如果见过一次,肯定不会忘记啊?可看她怎么这么面熟,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呢?”疑惑之下,贾老贼十分没礼貌的问道:“这位小姐,请问芳名?我们曾经在那里见过面?”
“大人,你真记不得小女了?”那少女羞涩目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万分失落,低声道:“小女梁薇,大人率领军队增援潭州之时,曾经在小女家中居住了数日。”
“梁薇?!想起来来!”贾老贼猛拍脑袋大叫,猛然想起梁薇就是潭州首富梁老财的孙女,因为梁老财为富不恶,举全家之力协助宋军保卫潭州,贾老贼还举荐了梁老财的儿子入朝为官,当时确实见过梁薇数面——只是那时候贾老贼地一双贼眼只盯在比梁薇更漂亮地李芾女儿李娇娘身上,所以对梁薇印象不深。而梁薇见贾老贼表情如此激动,心中又羞又喜,但贾老贼接下来的话却让梁薇呆立当场——贾老贼从轿子里跳出来,一把抓住梁薇地小手,激动道:“梁小姐,你的好朋友李娇娘小姐呢?她有没有来临安?”
梁薇表情古怪,许久才黯然答道:“回大人,娇娘姐姐还在潭州。”贾老贼又是猛拍自己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够糊涂的,李芾还在潭州当官,娇娘当然还在潭州——不行!我得马上想办法把李芾调到临安当官!到时候……嘿嘿。”自言自语半天,贾老贼才想起自己还当街抓着一名少女的手,忙松开梁薇的手问道:“梁小姐,你怎么来临安了?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民女的父亲蒙大人举荐,已经升任户部员外郎,在临安任职,民女是随父亲一起到临安的。”说到这,梁薇声音有些哽咽,“民女求见大人没什么事,只是在街上碰巧遇见,所以顺便代父亲向大人感谢举荐之恩。”梁薇又咬咬下嘴唇,低声道:“大人公务繁忙,民女不敢耽搁大人,告辞了。”
“行,改天有机会本官再到你家里做客。”贾老贼知道当街与一名未出阁的少女说话不好,便顺嘴客套一句,又嬉皮笑脸的向梁薇说道:“梁小姐,估计要不了多久,你的好姐妹娇娘小姐也要搬到临安了,到时候你要多带她来本官家做玩。本官有一个女儿与你们年龄相近,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民女……知道。”梁薇紧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又向贾老贼行了一个礼后转身就走。贾老贼确实累坏了,也没多想就上轿离开。但贾老贼并不知道的是,已经走远的梁薇此刻正被丫鬟们追问,“小姐,这几天你不是在贾大人家门外等,就是到枢密院衙门外来守侯,好不容易见到大人了,你怎么才说几句话就回来了?”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章 俘虏问题(上)
“贾少傅,很感谢你的宽宏大量,这么爽快就和我们签署了赎回俘虏协议。”弘吉剌仙童在丁大全面前说话傲气十足,但是到了贾老贼面前——却得既要双手奉上一万四千多万贯的巨额赎金,又要低声下气的赔笑,“只是贾少傅指定给俘虏北上的路线让下官有些为难,王爷已经在宿州准备好了一切物资安顿这批俘虏,可贾少傅你又坚持要让他们走运河北上离境,这实在太让我们措手不及了,根本来不及准备。”
“那你们想要本官怎么样?”贾老贼的精神有些委靡——知道的人知道他是昨天晚上和张一刀缠绵了一夜所致,不知道的人自然认为贾老贼是重病之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弘吉剌仙童赔笑道:“小使那敢让少傅怎么样?小使只是想请贾少傅高抬贵手,允许俘虏走庐州这条陆路北上,这样我们也好安排一些——当然了,小使也是懂规矩的人,贾少傅、忠王和信王两位王爷在谈判中如此照顾小使,又帮我们王爷这么一个大忙,小使一定会重重回报贾少傅和两位王爷的。”
“走陆路?你说得轻巧!”贾老贼冷笑起来,“走陆路比走水路要多花多少时间?我们大宋押运俘虏的军队人吃马嚼,要增加多少军费开支?再说你们在宿州准备好物资,我们大宋又何尝没在运河沿岸做好了应对俘虏过境的准备?船只、军队、粮草和沿途接待官员已经全部到位。突然改变北上道路,沿途地方官民又要增加多少开支?又要耗费多少粮草军需?这笔钱如果你出地话,本官可以替你上奏皇上,按你们布置的行军路线北上。”
弘吉剌仙童哑口无言,走陆路确实是比走水路慢得多和远得多,贾老贼拒绝蒙古方面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但是俘虏队伍走水路北上就进了山东西路,虽然山东西路总管与达鲁花赤都是对忽必烈忠诚不二的走狗。可运河紧挨着李璮的山东东路,李璮要是突然耍什么花招的话。那忽必烈花了重金赎回这批俘虏可就打了水漂了——所以忽必烈在与弘吉剌仙童的书信中再三叮嘱,一定要让俘虏队伍走陆路以预防意外。为难之下,弘吉剌仙童只好又恳求道:“贾少傅,两位王爷,算小使求你们了,高抬贵手帮这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