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刺客联手?”陈大方似懂非懂,试探着问道:“我们制造机会,帮他刺杀贾老贼?”
“不可能了。”丁大全摇头道:“本相收到情报,贾老贼已经加强了护卫,不仅从军队中补充了一批精锐士兵充当亲兵,又让张世杰和一个叫李妴的高手贴身保护,再想刺杀他很难成功。”
“不能刺杀贾老贼?那和刺客联手有什么用?”陈大方越听越是糊涂,丁大全冷笑道:“如果你就是那个对贾老贼恨之入骨的刺客,落入本相手中之后,本相让你一口咬定是受贾老贼指使你假装刺杀,然后嫁祸本相,借以扳倒本相独掌朝政,你会不会答应?”
“让刺客反咬贾老贼一口?”陈大方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大笑道:“末将明白了,恩相果然高明!那个刺客既然敢单独刺杀贾老贼,肯定对贾老贼恨之入骨,恩相给他一个机会扳倒贾老贼,那怕就是到了公堂上用酷刑逼供,他也会一口咬死贾老贼了!”
“明白了就赶快去做,记住,一定要活的!”丁大全狞笑道:“贾老贼啊贾老贼,你故意装病向本相施压,又散布谣言中伤本相,你以为本相看不出来?本相将计就计,让你背上企图独霸朝政、架空皇上的罪名,看你还能嚣张到多久?!”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六章 弄巧成拙
“所有举子,到各自的行路会馆集合!回到所在的行路会馆去!”一队队杀气腾腾的临安禁军吆喝着,提着明晃晃的钢刀长枪冲上大街,冲进小巷,冲进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青楼瓦子,见到进京赴考的举人就抓,见到穿着学子衣服的人就赶,直弄得临安城里鸡飞狗跳,摊洒车翻,混乱不堪。配合禁军行动的临安衙役对待学子的态度还好些,还能耐心的解劝,说服学子回到会馆配合调查,陈大方手里那批负责临安城防的临安禁军可没那么好说话,仗着背后有丁大全撑腰,对那些举子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滚!滚回你们的行路会馆去!不准在街上闲逛!再不滚老子揍你了!”
“凭什么打人?我们都是圣人门徒,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们?我们又没有触犯王法,为什么要捉拿我们?”虽然在后世被阎崇年之流不断抹黑,但宋朝的书生却不象清朝的文人那么软骨头,民间习武风气也极盛,即便面对如狼似虎又全副武装的临安禁军,这些手无寸铁的学子书生仍然奋起反抗,一边义正言辞的质问陈大方军队为什么捉拿自己,一边以柔弱之躯与豺狼之师对抗。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只在临安城最繁华御街一条街之上,就爆发出上百起流血冲突,将繁华似锦的临安城化做了一处血腥战场。
见此情景。策马赶来巡视抓捕学子情况地陈大方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一群蠢货!怎么在大街上公开打?这不是给我们大宋临安禁军脸上抹黑吗?”陈大方又命令道:“传令下去,遇到胆敢反抗的人,让弟兄们要小心动作,不能用刀砍枪刺,用刀柄枪柄砸!注意打人要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以超短快捷的连环式动作一次性做完,不留尾巴!不要在百姓面前公开打人。如果无法避开围观的百姓。就要以较为缓和的手段进行,最好是几个士兵抓住一个反抗者,把他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动手!”
“得令!”十余名传令兵四处奔走,匆匆将陈大方的命令传达到临安禁军当中,“将军有令,打人要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不可当着百姓地面殴打举子,把胆敢反抗的人带到没有人地地方再说。”
随着陈大方的命令传达,有着军队训练经验的临安禁军有了行动章程,动起手来自然是如鱼得水,更加无法无天,把那些敢于反抗暴政的举子拖到暗处打得是嗷嗷乱叫,捆上绳索象押犯人一样把举子押往各行路会馆。大部分没有和陈大方部队动手的进京举子见势不妙,只好乖乖的按命令赶回自己所在的行路会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但眼看陈大方就要大功告成地时候,贾老贼在临安城中唯一能调动的部队、也就是张世杰率领的枢密院直属卫队快步冲到了现场。
和陈大方的军截然不同,张世杰这支军队人数很少,仅有三百余人,在陈大方率领的四千军队面前简直微不足道,但是在军队阵形整齐与军容军貌上却远胜于陈大方军队。三百余人排出的长队彼此之间距离异常整齐。即便在快步奔跑中,前后左右的距离就象用尺子量过一般都是标准的一步远,跟随着张世杰地脚步就象尖刀一样直插到陈大方军队与举子之间,将陈大方军队与众举子隔开。张世杰将手中六十三斤的钢枪往地上一顿,手指陈大方军队士兵沉声喝道:“住手!再敢伤害大宋百姓,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来的兔崽子,竟然敢管爷爷的事?”因为枢密院卫队的士兵服色和其他衙门的守卫士兵服装一样,所以被张世杰指到地一个陈大方部队部将没认出这是枢密院的守卫队,不仅破口大骂,那部将还倒提着刀冲上来想打张世杰耳光。“他妈的!给老子滚!”但那部将的手掌还没挨近张世杰的脸颊。张世杰已然闪电一脚踹在他小腹上,将他踹得凌空飞起。直接摔进后面的陈大方队伍中还砸翻了三四个士兵,嘴里鲜血狂喷不止,当场晕厥过去。另一个陈大方部队副将大怒,“他妈的!竟然敢打我们的弟兄?给我上,砍死这个兔崽子!”
“将军,不能打啊。”一个认识张世杰的士兵忙拉住那副将,在他耳边低声道:“他就是张世杰!就是上次在长平街瓦子里一个人打翻我们九个弟兄的那个张世杰!”那副将听说过张世杰地鼎鼎凶名,吓得再不敢言语辱骂,只是连声催促道:“快,快去禀报陈将军,请他来亲自交涉。”士兵依令而去,那边张世杰则命令属下士兵取出金疮药,为被陈大方军队打伤地举子治伤,两支军队便在御街之上对峙起来。
不一刻,陈大方率领一军飞马赶到,见到张世杰持枪傲立御街之上,有若鬼神一般威武,吃过张世杰苦头的陈大方不敢靠近,隔着十余丈就勒住马头,向张世杰抱拳赔笑道:“张将军,别来安好?”张世杰一言不发,微一点头算是客套。陈大方心中有气却不敢发作,只得又赔笑道:“张将军,本将奉丁丞相之命公干,召集临安举子,不知将军为何阻拦?还打伤我地部下?”
“本将奉大宋贾少傅之命,保护遭受欺凌的各路举子,依令行事。”张世杰面无表情,沉声说道:“你的部下先动手袭击本将,本将不得不反击。”陈大方听得一楞,吃惊问道:“张将军,我没听错吧?丁丞相让本将召集进京举子,是为了让证人指证刺杀贾少傅的刺客——这也是贾少傅着想。贾少傅竟然还派你来阻止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