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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去见阿里不哥?大汗不是让我们先收买了阿里不哥的亲信,然后再去设法说服阿里不哥吗?”合必赤惊讶问道。刘整一把拉起合必赤就往走,边走边催促道:“来不及了,要是阿里不哥和宋蛮子达成了协议,我们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你起码先让本王换上官服吧?穿这样地衣服去见阿里不哥只会丢大汗的脸。”

“来不及了,王爷你就穿这身蒙古人服装最合适。”

“通译?你不带通译?”

“没时间了,到时候麻烦王爷帮帮忙了……”

……

与合必赤猜测的一样,满身尘土的刘整与穿着蒙古便装的合必赤到得阿里不哥的金帐外求见时,开始守在帐外地怯薛确实不允许二人入内,不过还是刘整有心机,及时把一个沉甸甸的金锭塞进怯薛手里,看守金帐的怯薛这才勉强入内通禀。又过片刻后,那怯薛长总算出来说道:“把武器留下,你们进去吧。”

“多谢。”刘整用生硬的蒙古语感谢一声,将腰上的钢刀解下来交与怯薛——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刘整却没有交出去,那边合必赤也交出了随身携带地金刀。这才与刘整并肩入帐。进得帐内,刘整一眼便看到金帐正中端坐着一名穿着蒙古大汗服饰、容貌与忽必烈颇为相似的中年男子,旁边众星攒月般坐着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蒙古男女,还有一个穿着宋国服装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贾老贼派来哈拉和林地使者谭丁夫了。

“末将刘整,奉忽必烈汗之命出使和林,见过阿里不哥大汗。”刘整虽没有见过阿里不哥。却从阿里不哥地大汗服饰上认出身份,便向阿里不哥单膝跪下行礼。旁边的合必赤临时充当翻译。将刘整地话翻译了一遍,阿里不哥很是奇怪的问道:“忽必烈怎么派一个汉人来充当使者?这个刘整又是谁,我以前和忽必烈同在蒙哥大汗帐下地时候,怎么没见过?”

“大汗,这个刘整可是大大有名——大宋鼎鼎大名的三姓家奴。”旁边宋京的门生谭丁夫也会蒙古语,插话微笑道:“他曾经是金国的金狗官员,蒙古灭金时投降了大宋。大宋看他可怜收留了他,谁知后来他又向忽必烈伪汗献出了大宋的神臂城,再次投降了忽必烈。一生历事三国,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个。”

“原来如此,忽必烈派这样的人当使者来向本汗投降,倒也是任人得当——习惯了嘛。”阿里不哥微笑着讥讽了一句,惹得旁边的蒙古官员纷纷大笑,对刘整益发轻鄙。合必赤将阿里不哥地话低声翻译后。刘整也不生气,反而微笑道:“良禽择木而栖,刘整如果不识时务向蒙古投降,为蒙古效劳,难道要象其他汉蛮子一样和蒙古人做对为敌才好吗?阿里不哥大汗,你说蒙古上国是喜欢刘整这样的汉人。还是喜欢吕文德、李庭芝那些铁了心与蒙古上国做对的汉人?”

“狗汉奸。”谭丁夫暗骂。合必赤则微笑将刘整的话翻译了一遍,阿里不哥一伙人立时轰然叫好,对刘整的印象立即大为改观——毕竟谁都喜欢主动摇尾乞怜的狗。阿里不哥也微笑道:“说得好,赐酒一杯。”金帐侍女依令为刘整斟来一杯马奶酒,马奶酒腥膻味大,汉人本不习惯,刘整却微笑着接过一饮而尽。阿里不哥本就是好酒之徒,见刘整饮得爽快倒也喜欢,便又说道:“换大杯,再赐他一杯。”

“将军。请用。”蒙古侍女又给刘整斟了一大杯马奶酒。刘整却一挥手大声说道:“大汗若是赐酒,请换大坛。一杯杯的喝实在不过瘾。”

“大胆!竟敢在大汗面前无礼?”多少懂一些汉语的蒙哥皇后也速台大声呵斥。不曾想阿里不哥听了合必赤地翻译后却哈哈大笑,一挥手说道:“好,给刘整端一坛酒来,本汗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喝多少?”也速台无奈,只好闭嘴。不一刻,满满一坛马奶酒便端到了刘整面前,这坛马奶酒少说也有二十斤,可刘整却眼皮都眨一下,感谢一声便双手抱起酒坛,抬头痛饮,当真如牛饮泉灌,待到刘整将酒坛放下时,一坛酒大半已经被他喝下,直把满帐人都看得呆了。

“痛快!”良久后,阿里不哥第一个鼓掌大笑,其他的蒙古官员也十分佩服的鼓掌叫好来,帐篷中顿时叫好声和掌声一片。贾老贼派来的使者谭丁夫却因为经验和能力不足,没能及时设法化解,仅是冷笑旁观。不曾想刘整忽然大声问道:“阿里不哥大汗,你是喜欢痛快豪爽的英雄?还是喜欢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缩头畏尾的小人?”同样佩服刘整酒量地合必赤迅速翻译,将意思转告给阿里不哥。

“本汗是草原英雄,当然是喜欢豪爽痛快的英雄好汉,谁会喜欢那些缩头畏尾的小人?”阿里不哥微笑答道。合必赤迅速翻译,刘整大叫一声,“说得好!”叫着,刘整忽然一指旁边的谭丁夫,大声问道:“既然大汗喜欢豪爽好汉,那大汗的金帐之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奸险小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