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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个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有什么资格说本官是奸险小人?”谭丁夫象是屁股上被扎了一针一样跳起来,尖叫嚷嚷反驳。刘整却爽朗一笑。朗声问道:“你如果不是奸险小人?那你为什么要为贾似道奸贼为虎作伥,到这哈拉和林来离间阿里不哥大汗与忽必烈汗的兄弟关系?阿里不哥大汗和忽必烈汗兄弟相争,这是蒙古地家里事,你们宋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忽必烈篡位称汗,大宋是来协助阿里不哥大汗夺回汗位,消灭蒙古叛逆忽必烈。”谭丁夫多少还有点口才,最起码为挑拨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继续打得两败俱伤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刘整哈哈大笑。一针见血道:“忽必烈汗已经决定向阿里不哥大汗称臣,阿里不哥是真正地蒙古大汗。何必还要你们宋蛮子来帮忙?怕是你们担心阿里不哥大汗与忽必烈大汗停战,忽必烈汗马上就会掉转马头攻打你们宋蛮子吧?所以贾似道奸贼才派你来不择手段地挑拨阿里不哥大汗与忽必烈汗的兄弟关系,希望蒙古兄弟继续内斗下去,你们宋蛮子才能坐收渔利对不对?”

刘整说地道理谁都懂,阿里不哥也心里有数,所以阿里不哥并不肯阻止刘整和谭丁夫争辩,仅是微笑着倾听通译翻译二人的对话。而谭丁夫盘算半晌才找出一个反驳地借口。“忽必烈向阿里不哥大汗岂是真心?他不过是想暂时稳住阿里不哥大汗,专心对付大宋,待到他的奸计得逞,他又会掉转马头,再度反叛阿里不哥大汗。阿里不哥大汗与大宋唇齿相依,岂能坐视忽必烈伪汗坐大?”

“阿里不哥大汗需要与宋蛮子唇齿相依?”刘整冷笑道:“开平战役,阿里不哥大汗连胜忽必烈汗,凤翔路之战。阿里不哥大汗打得忽必烈汗军队无立足之地。忽必烈汗惊于阿里不哥大汗天威,自愿放弃大汗称号,改称汗国,奉阿里不哥大汗为真正地蒙古大汗,阿里不哥大汗还需要你们宋蛮子帮助?倒是你们宋蛮子这几年来利用蒙古内斗,两头卖乖捞取好处。利用边市大肆收购战马。意图之险恶,昭然若彰!忽必烈汗若是不幸败亡,你们宋蛮子下一个对手就是阿里不哥大汗对不对?”

“大宋与阿里不哥大汗是兄弟手足,岂会刀兵相见?”谭丁夫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刘整仰天大笑,转向阿里不哥抱拳道:“大汗,你相信宋蛮子的鬼话吗?——大汗先不忙回答,请听末将先向你讲一个故事。”

“说。”阿里不哥说了一个刘整能听懂的蒙古字。刘整抱拳说道:“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宋人与忽必烈汗领地之间的鹿门山边市,因为宋人骑兵在中原捣乱,导致南京路发生大饥荒,两个蒙古兄弟为了不被饿死与养活家人。就从北方贩了十几匹马到鹿门山边市交换粮食。到了鹿门山后。那位蒙古弟弟因为好奇就打算进襄阳城游玩,谁知道他刚到城下。担心他是细作宋蛮子的军队就把他拦住,不许他进城,蒙古弟弟再三解释自己是百姓都没有用,两边起了口角,结果蒙古弟弟气不过打了宋蛮子,这下子就闯了大祸了,一大堆宋蛮子士兵追着要杀蒙古弟弟,宋蛮子的百姓不但不阻拦劝说,还向蒙古弟弟扔石头,几乎把蒙古弟弟打死。”

“后来蒙古的哥哥就赶到了,救走了几乎被杀地弟弟对吗?”阿里不哥若有所思的问道。刘整点点头,“大汗说对了,蒙古哥哥是去救弟弟了——可弟弟那时候已经被宋蛮子打成了重伤,一个人骑不了马,蒙古哥哥只好和弟弟共骑一匹马逃跑,但一匹马驮着两个人跑不快,宋蛮子的骑兵还是追了上来,要把蒙古哥哥和弟弟都杀掉。后来——大汗,各位蒙古英雄,请你们猜一猜,那两位蒙古哥哥和弟弟最后怎么了?”

“两个人骑一匹马跑不快,应该都被追上杀了吧?”阿里不哥的重臣刺真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刘整摇摇头,虎目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慢慢说道:“蒙古弟弟知道如果再让哥哥带着他,兄弟俩都会死,所以蒙古弟弟乘哥哥不注意,就自己跳下了战马,让哥哥一个人逃跑。而蒙古弟弟自己,却被宋蛮子乱刀分尸……”

“放你娘的屁!”谭丁夫再以忍不住了,跳起来大骂道:“那件事我也听说过。那一对蒙古弟弟是在鹿门山边市奸污了一个汉人姑娘,逼得人家小姑娘投河自杀,被发现后我们才按和忽必烈约定好地法令去抓他们去治罪的。”

“先不要说根本没有这件事,就算有这事——蒙古英雄玩几个汉人娘们,又是什么罪?”刘整冷冷的问道。谭丁夫被刘整地无耻言语激得暴跳如雷,咆哮道:“刘整,你这个数典忘祖的畜生!这样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怎么不把你老娘送去陪鞑子睡觉?”

“我娘已经死了,如果她还活着。又有那位蒙古英雄看上我的娘亲,我一定把老娘嫁给他。”刘整微笑答道。人至贱则无敌,饶是谭丁夫已经得到了宋京地几分真传,却也被刘整的无耻话语噎得傻了眼睛,不知如何反驳。半晌,谭丁夫才指着刘整向阿里不哥大笑问道:“大汗,这个无耻之徒地话你也听到了吧?连他娘他都可以改嫁。这么不要脸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

谭丁夫满以为自己的话能让阿里不哥对刘整鄙视到极点,继而将刘整赶出金帐,谁知他这话用蒙古语说出去后,满帐蒙古人都脸色古怪,蒙哥的皇后也速台干脆脸色铁青。等到谭丁夫发现事情不妙时,阿里不哥已经慢慢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本汗的母亲幼年时曾经服侍过铁木真大汗,后来又先后服侍过察合台和窝阔台两位大汗。最后才改嫁给拖雷大汗生下本汗。蒙哥大汗地也速台皇后,也曾经是拖雷大汗的偏妃,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这……”谭丁夫彻底傻了眼睛,差点没当众大哭出来——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地家族?阿里不哥则又慢条斯理地问道:“谭丁夫,刚才你好象说了什么鞑子?这是什么意思?”

谭丁夫身体一抖,刚才他是在激动中叫了一句鞑子。这可是大宋对蒙古的蔑称,只是没想到阿里不哥也知道这个称呼。不等谭丁夫辩解,刘整忽然大吼一声,“狗蛮子,竟敢在尊贵地大汗金帐污辱蒙古英雄,我杀了你!”言出身动,刘整两步冲到谭丁夫面前,一把抽出暗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往谭丁夫心窝狠狠扎下……

“大胆!”阿里不哥跳了起来——不杀使者是蒙古地铁律,即便是生死交战之时也是如此。阿里不哥可不想背上这个骂名。但时间已经晚了。刘整已经将匕首深深扎入了谭丁夫的心窝,再抽出来时。鲜血便象箭一般飑出,洒得刘整满脸满身一片血红,谭丁夫也摔倒在地上,两腿一蹬隔屁。刘整将匕首抛开,潇洒的一转身向阿里不哥跪下,磕头说道:“大汗见谅,末将因愤怒蛮子使者侮辱蒙古大国,故而杀之,末将愿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责任,请大汗治罪。”

“他说什么?”阿里不哥不懂汉语,合必赤和其他通译都惊呆了忘记翻译。被阿里不哥这么一提醒,合必赤这才赶紧把刘整的话用蒙古语大声翻译一遍。弄明白了刘整的意思,阿里不哥也是傻了眼睛——现在大宋派来地使者已经死了,不杀使者已经被破坏,就算把刘整千刀万剐,阿里不哥也无法向大宋交代。更何况刘整是以宋人使者侮辱蒙古为名下的毒手,阿里不哥真要杀了刘整,不仅又杀了一个使者,对蒙古臣民也难以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