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似乎变小变远了,不知何时,夜空已是满天星斗,树枝随风轻拂,虫儿在墙角鸣叫,夜静极了。
更深月色半人家,
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色暖,
虫声新透绿纱窗。
……
次日天刚亮,帘儿便从李惊雁处赶回来,她似乎一夜未睡,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睛却温柔地看着尚在熟睡中的李清,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喃喃低语,“你呀!真是头蠢驴子,人家郡主送上门来都不要。”
忽然,门外传来铜盆打翻的声音,声音刺耳,立刻将李清从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沙哑着嗓子问道:“帘儿,是什么声音?”
“是叫你起床的声音!”
外间传来小雨的赌气声,随即又听见她一边在擦地上的水,一边在嘟嘟囔囔:“明天就要赴任了,假如帘儿姐不能跟我们去怎么办?也不去问个清楚,万一不行,还来得及找找关系。”
“说得倒是!”
李清忽然想到昨天李静忠给自己的纸卷,太子要密会自己,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却觉头一阵疼痛,想必是昨晚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迎风奔马,有些受凉了。
“李郎,要不要我给你熬碗姜汤?”
帘儿见李清脸色不好,赶紧将他扶坐起来,又找个软垫放在他的身后。
“不碍事,我上午还有事,得真的起床了。”
李清脚着地,只觉脚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可太子还在太白楼等着,被人发现他私会外臣,可是大罪,李清心中不由有些埋怨,让自己去东宫便是了,又何必在外面,若让李林甫的党羽见了,这又是一件东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