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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将军有令,可放行!”

守门校尉话音刚落,千余骑兵蜂涌而出,铁蹄击地,声若雷鸣,从高仙芝身畔风驰电掣而过,忽然,高仙芝发现了在十几名士兵中隐藏着一人,此人用黑巾覆面,但他的身子异常肥胖,正是安禄山的招牌,就在高仙芝一怔间,那十几人已经冲了过去。

“不对,那人应该就是安禄山。”高仙芝忽然反应过来,哪里是去接人,分明是安禄山离京了,离京就离京,却做得这般诡异,而且还没有兵部的调令,高仙芝疑窦顿生。

思量半天,他一纵马向兴庆宫奔去,擅自让安禄山走已经犯错,但隐瞒不报这就是错上加错,一般而言,倘若犯了错,领导大多不会放在心上,下次改正便是,但隐瞒不报,性质便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所以欺君一直是大罪,自古以来就是这个原因。

高仙芝在兴庆宫前来回踱步,消息已经传进去了,若李隆基命他去将安禄山追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正忐忑不安时,只见报信的太监匆匆走出来,手上还托一个锦盒,高仙芝急忙上前问道:“公公!皇上怎么说?”

他太监瞥了他一眼,拉长了声调道:“皇上说高将军辛苦了,过年也无法和家人团聚。”

他将手中锦盒递给他又道:“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几件珍玩,让将军早一点回府休息。”

高仙芝一呆,紧张的心情随即便放松下来,他向太监谢了一声,接着锦盒转身便走了,那太监呲牙搓手,半天才望着他背影恨恨道:“连最起码的做人都不懂,难怪会被免职。”

且说安禄山冲出城门,按照高尚之计,先向东急行数里,随后掉头向西往凤翔(今天宝鸡)方向疾驰而去,至此,安禄山造反的车轮最终无法被阻止。

……

夜已经很深了,李清坐在书房里给女儿讲解诗经,他的妻子赵帘儿则坐在一旁默默无语,丈夫原定在家一个月,但这才过了几天,皇上一纸敕令便要将他赶回安西,她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这次李清回安西,帘儿决定让李惊雁跟他去,以照顾他的起居,虽然李清没说,但帘儿已经知道他在安西有一个女人,来源是一封信,一封语气极谦卑的信,一个西域贵族,这件事她也不准备和丈夫挑破。

在西域戍边寂寞而漫长,男人身边若没有一个女人,这对他们是极为残酷,善良的帘儿最终原谅了丈夫,将此事隐忍在心,只要他还记住这个家,记住自己和孩子们,也就够了。

在灯光下,女儿的小脑袋紧紧到依偎在爹爹的怀里,想起她出生时的艰辛,想起她每次吃饭总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炸小鱼用纸包一点起来,说是要留给爹爹,泪水便渐渐涌上帘儿的眼睛,女儿又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爹爹,不知他们父女再见时,又该是怎么一番情景。

这时,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邵先生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小月,你该睡觉了。”帘儿上前拉了李庭月的手腕,强作笑颜看了李清一眼,低头对女儿道:“小月乖,爹爹还有事,咱们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