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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校对版] 猫疲 1797 字 2023-03-17

当初籍着附近溪山蛮大举来袭的混乱,他果断决定在老关的协助和号召下,将那些还愿意听从和追随自己的义军士卒和人手,给重新拉走带回到驻留的堆场当中去;

然后,又在一片惊慌和混乱当中力排众议,尽量带上大部分待命的骡马和一些已经打包好辎重的大车,就此朝着尚未遇敌的另一方向,从这片混战的战场当中突围出去。

想到这里,周淮安不禁看了一眼同样灰头土脸而难言疲态的老关,似乎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似乎是作为共同扛过抢的男人友谊和默契,就在着并肩作战的过程当中,不经意的初步培养起来了。

然后他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自己身边满打满算也只剩下这一百六十七个人了;其中还有大半数都是后来陆续募集到的本地新卒;剩下其他的老卒和正卒们,就只有当初在老关手下听命的十几个牌兵,再加上吕副尉直属射声队的大半数弓手们而已。

可以说,周淮安作为全程参与统计的负责人,这次怒风营出来哨粮的一团又一队人马,外加上数量倍半于此的杂属夫役,还有沿途募集和补充而来的新卒,林林总总的一千七百多号人手,也只剩下眼下这不足十分之一的幸存者。

而得以从乱战成一团的十香镇里冲出来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在暂时脱离了险境和危局之后,很快就有人不断的掉队和溜号,尤其是那些民夫和新卒;毕竟总是不乏有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觉得跟随大队行动的目标太过明显,而自己有把握和信心逃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或又是抱有其他别样的动机和目的。比如一个哨粮队的火长坚决不肯相信,四会县城已经出了状况的推测和判断,而一意坚持要前去汇合和寻找可能存在援军,来解救这些被困在十香镇的同袍。然后就只能好聚好散的一边心里骂娘,一边表面诚恳的祝福对方一路平安、心想事成。

然而,就像是某种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基本道理和玄学概率。

接着在隔天的偶遇之间,周淮安就相继见到他们这些主动的脱离者,被严刑残虐之后倒挂在路边死状凄惨的尸体;最后被钉在一面破墙上,领头那名火长的眼睛鼻子耳朵都不见了,就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轮廓,还是靠那身比较熟悉的衣袍和身体特征才被辨认出来了。

因此,剩下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人等,反倒是短时内周淮安最坚定的追随者了;并且还在极端事件的磨合当中,形成了某种初步的分工。

留在十香镇里装备和辎重也是丢的七七八八,倒是大半数的牲口和畜力,还有少部分价值较高和便携的物件,都被混乱之下给顺手带了出来;因此,这一路上靠亢余的牲畜数量代步和携行,兼作肉食上的补充才得以坚持了下来。

不过,在抵达十香镇的前两个停驻地前,就已经派人押送走了一批回程的物资,所以这次形成最后的损失,总算没有超过预期当中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只是周淮安在当地所收集的香药和筹备的制药大计,就彻底泡汤了。

好容易分类整理的材料丢光了不说,就地招募的二十几名工匠,最后也只有两个人跟着他走到了最后;

相比之下那群沿途招募来的猎户和山民们,倒是适应性和表现的更好一些,居然都没有人掉队和逃跑,反而还可以在吃饱之后,相对游刃有余的轮番充当起大家停驻下来休息时,散布在外围观察和前方探哨的角色。

可以说,在生存的压力和集体求生的氛围之下,任何异己的表现和不同心思的杂音,都会被大多数人所排斥和压制到最低的限度。至少在周淮安的带领下,他们的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结果;

得益于准备措施相对得力的缘故,再加上某种不能名言的趋利避害的能力;因此,除了少数几个重伤不治被仓促掩埋掉的伤员之外,从前天开始这只疲惫不堪的队伍,就再也没有更多的减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