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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校对版] 猫疲 1723 字 2023-03-17

而在城居者为坊,在乡野者为村的居民区和聚落体系,则别有村正、坊正来管理相应的治安责任;

而连接两者的式邻保,奶是一种以五家为单位的相互监督和连坐的底层户籍小组,以担保相互之间赋税徭役的缴纳义务,一旦有人出亡则余下各家皆要分担干系和份额的。同时也对村正和坊正,在治安秩序上进行义务分摊。

可以说这些乡里一级的胥吏,一方面是作为官府控制乡村的爪牙,另一方面又是严重破坏和危害乡村小农经济体系稳定的元凶和罪魁祸首,也是如今义军首要打击的对象之一。

另一类,是具有自组织功能的宗族组织,主要是位于政权影响力相对薄弱的偏远和延边地区,同样式冠以寨、堡、坞、集、镇、市、邑的名义,来履行代收钱粮赋税、分派徭役的乡里一级职能;乃至由此大量的荫蔽流民而私蓄奴口,置办兵器而训练民壮;而最终取代了胥吏的角色,来进一步的残害和剥削乡里。

但是在针对农民起义军而维护统治尊卑的一致态度上,他们就是官府最好的帮凶和助力;这也是义军需要重点打击和消灭的另一个对象。

当然了,随着乱世到来而流民纷起,后者也在逐渐的取代着前者,而慢慢占据了乡野里更多的比例;而在循州、潮州等境内,就主要以这两种参半错杂存在着,其中依旧受到官府直接任命的乡官里正,也主要集中在那些靠近城邑附近的所在了。

因此从理论上说,只要解决了这两者,就等于是斩断了朝廷在基层的耳目和爪牙,截掉了他们在乡村吸血和调动资源的触手,以及潜在的支持者和协作对象的土壤。

而这处土峰寨,已经是周淮安带领这支后营人马所攻打的第十一处据点,在此之前,则有大小十个曾经发起民壮和乡兵据守的村寨、市镇和乡邑,相继被攻破和扫平了。

其中寨主或是村首、或是邑长、里正,还有驻留胥吏、粮管之类的首恶和从犯,全家的男性都差不多挂了杆子或是砍了头,身家也被充公或是就地散尽了,用来募丁以及就地救济穷苦,顺便宣传一下义军的名声和简单的主张。而那些参与过抵抗的青壮,也都被惩罚性的给带走,充作监管下的临时劳役一段时间,作为基本赎罪和补偿。

至于那些大户家的女人们,倒是给留下一条命来而尽量避免伤害,不过在不伤害的前提下,一些身体上代价就不可避免了;而且在义军离开之后,失去依靠的她们本身存在,对于那些穷汉们就是一个潜在吸引和伏笔。

虽然,土峰寨的程氏为首的十几家豪族大姓,并不像赵家寨的主人那么恶贯满盈,于地方上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名,或者说在日常里被隐藏的比较深;但是本身作为官府在乡土社会的底层,旗帜鲜明的天然支持者和协作对象,就是必需被打垮和摧毁的对象之一,也是需要被破坏掉的旧有秩序的一部分;

就像是之前他所宣称过的,这是没有什么好妥协得立场和阵营上的根本对立,容不得心慈手软而遗祸将来的任何可能性。

当然在此之前,对于这些被分配在自己职分内的乡村据点,周淮安当然不是不分具体情况和青红皂白的,全部当作潜在敌人来一刀切;

能够主动开门相迎或是不敢抗拒的村寨,他也不会主动去攻击或是放纵手下去滋扰,而是在停驻和路过的同时,公平买卖的取走所需或是短暂的征发一些劳役,而留下一些财货或是盐巴、铁器等急需的物件,作为酬劳和代价。

还有一些毫无抵抗或是只有轻微抵抗的村寨里,虽然大户和富人都差不多逃光了,但是他们留下的家宅和产业里里,只要肯用心和细致的搜罗,还是有不少收获的;就算是义军完全看不上眼的东西,也完全可以分给那些完全不挑拣的穷人们,来刷一波人心和好感什么的。

而在一些明显穷困潦倒,根本榨不出什么油水的村邑里,他还会让人象征性的散发一些多余的陈粮,来进行有限的赈济,或是请所有人吃上一顿饱饭,然后局面往往就此打开了;这时候,那些穷的活不下去的青壮,就会在间接的诱导下,提出能否加入义军而混上一时的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