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顿然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语来了。
“所以说,基本不是一路人啊……”
周淮安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心中默念道“密宗大法好”“密宗背锅顶呱呱”。
君不见,后世密宗大法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入世修行,在诸行法的名义下该杀生就杀生,该喝酒吃肉就吃喝,该找女人就找女人,还能拿修炼的名义拿少男少女的人体器官做法器,还被洋大人吹捧为高大上的人类净土,最后的神秘所在。而在这个时代,唐密也曾经是一个相当高大上的玩意;
虽然不向后世那样层出不穷的,有未经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批准转世的各种假活佛,在文艺圈子和小资群体里群魔乱舞和招摇撞骗,而遍地乱收社会名人、有钱弟子来敛财;还有主动倒贴上门的文艺女青年什么的,愿意充当仁波切、空行母、金刚女之类的角色,来为所欲为的乱搞和群;但也是曾经牛逼一时的上流社会风尚之一。
尤其是唐代密宗三大士的金刚智、善无畏、不空,都是得到当时皇帝宠信和推崇的一代大德人物,尤其是最后一位号称是当代善见天的不空三藏,为唐肃宗和唐代宗敕封为国师的人物,号称是咒死过史思明,而专门修建了长安青龙寺为弘法道场。
其中的再传徒弟之一惠果和尚,又收了一个来自日本的学问僧空海,由此又间接催生了日本真言宗为首,更加邪辟的东密一脉。又延伸出专门搞女人来即身成佛的日莲宗、专门结社起来煽动农民暴动,号称杀人放火可言往生极乐的净土真宗(一向宗)。
当然了,周淮安自称在佛门曾受学于密宗一脉,主要是用来给那些乱七八糟的异类思想背锅的需要。
毕竟,早期因为天竺佛门的衰微和败落,屡屡遭受传承断绝危机,这才诞生了底下结社密行传法的密宗;而在这个佛法进入末世的过程当中,各种想要东行传入中土的高僧大德虽然如过江之鲫,但是真正能够成功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诸如达摩啊、鸠摩罗什之类,身有非常技艺又有帝王赏识的幸运儿。
其他更多籍籍无名的存在,则是纷纷葬身在荒漠戈壁的焦渴暑热,瘟疫与急病,流沙与沼泽之中,或是丧生野兽之口和强盗的刀兵之下,而成为一具丝绸之路上徐视为风沙所消磨掩盖的无名白骨而已;(因此,当年玄奘能够逆传法回天竺去,不禁要有大毅力大志愿,还要有过人的武力和随机应变的智慧)
而最后得以中土的幸存者,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得到赏识和认同的结果,更多是连史籍上名字都没留一个,就落魄潦倒的相继病死、老死在中土。
只有其中运气最好的少数,能够得到出于猎奇心理的上层人物的接纳;但是他们同样想要出头也是千难万难的,必须身负各种佛法之外的技艺,比如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学问,来作为打动上层权贵而迂回传道的敲门砖。而许多来自天竺的医学,文学、音乐、舞蹈等古代知识,就此经由这些佛法传播的途径,而与本土文化进行了交流和融合。
当然了,其中最好用的无疑是来自古代婆罗门系统的房中术和其他衍生出来的养生手段了;毕竟追求繁衍和长生的本能,始终是不分人类种族和国家界别,而一以贯之的永恒主题;也是任何居于社会最上层掌握广大资源的帝王将相们,最容易关注和被打动的领域了。因此,这些活跃于宫廷和公卿门第的僧侣们,也往往具有了各种妖异而负面的名声。
像是最早传密宗入吐蕃的寂护、莲花戒师徒,连蛋蛋都被文成公主带来的汉地大乘佛教僧侣,“摩柯延纳”团体的护法武僧弟子给打爆而驱逐出去;而另一名受戒的上师益西旺波,也由于惊吓而绝食而死。
后来才又有莲花生的再度入蕃传法,靠专门调教出来的牧羊女,和金城公主之子——六代赞普赤松德赞,玩施舍妃子和指定明妃的换妻游戏,又因地制宜的师法本土苯教,发明了活人器官祭祀的供养轨仪拉拢当地贵族;才得以在当代赞普的拉偏架下,于辨法无遮大会上单方面宣布胜利,而藉此赶走了汉地大乘佛法僧;
然后,没传多久又因为外来密宗与土著苯教之争,彻底引爆了吐蕃持续的内乱而不得不出走避祸;最后靠后来的阿峡底尊者再度入蕃,整合高原上残余的密宗信徒,才有了后世的藏密体系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