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港区和坊曲当中,刚刚象征性的安抚完那些出迎“父老”的义军,控制了城区诸多要害的义军将士,很快就再度露出了某种狠绝果断的一面来。
因为有了之前击溃的这些海匪俘虏存在,也多少解决了周淮安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如何名正言顺的对交州港的本地势力,进行杀鸡儆猴式的一番整肃;好腾笼换鸟式的留下自己想要的人和事物,方便入后对于交州大港的长期控制。
现在倒是好了,在有相应的受害者和海匪俘虏的指认下,只要把昔日与他们暗通的窝主和关系户给逐一的起获出来;再顺藤摸瓜式的进行一定程度的诛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清洗一番交州港的本地势力了。比如那些对于广州留守司抱有恶意和敌对情绪的存在,是不用再姑息和容忍下去了。
于是,林深河就成了这一切变化的见证人和参与者了;在当地颇具有影响力和知根知底的曲氏族人带领下,他随着全副武装到牙齿的甲兵,一次次的对着宅邸和店铺、商家破门而入;在各种哭喊连天或是告饶、辩解不止的声音当中,将那些穿袍戴锦的人等一波波的揪拿出来,又五花大绑成一串串的拖行在街上。
于是,当地号称“影子五老”的地下灰色势力领头人兼大小帮会联合,除了一个把持着妓馆娼院生意的“花老”见机得快得以抛弃一切只身逃走之外,其他四大家连通一干亲信心腹一起,都被砍掉脑袋吊在了港区的竖立起来的木杆上。
随后当地赫赫有名三峰大社的当主曹锋,连同他引为羽翼的结义兄弟们,也都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吊死在上头。而后陆陆续续给他们陪吊在边上的,还有那些平日里号称横跨交州沿海的黑白两道,而颇有能耐的一方显望人物。
其中大多数平日里威风八面或是招摇一时的领头人,在这些森严肃杀甲兵所奉持的弓弩刀枪面前,就像是一只只无助的小鸡一般的,痛哭流涕或是哀嚎连天的就像是一条条鼻涕虫般的,及时恶心又是可悲。
也有极少数想要铤而走险,或是奋起反抗的;然后被准备好得钩网扑套缠绊住,扑洒上白灰迷住眼睛耳鼻诸窍,再一顿大棒暴打成不成人形之后,也就自然消停了下来。
当然了,对于深有外来者自觉的周淮安而言,有时候快刀斩乱麻式的恐惧和恶名,也是一众卓有成效的名声传播手段。
……
广州城郊的一处庄子当中。
胡子拉杂而形容憔悴满身酒气的皮日休,也在临时的幽禁之所迎来了自己认定的末期。
“现在该上路了么……”
他有些自嘲的释然道。
“某的用处也当时用尽了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际遇,他已经知道了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了。最初只是不明里就的被人带出去在公众场合屡次露脸之后,他就变成了众所周知投贼为之张目的一代大家皮日休了;而且还在名下莫名多出了许多新著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