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连行营宣下助战的那些宣歙兵和福建兵……也……”
杨行愍深吸了口气,愈发瞠目结舌的揣测道。
“我晓得将主素来仰慕他的功业,而有心师法和报效之……”
田頵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然委实是张讨击太过贪功好利,而专独以行营人马为重,却是于我辈压榨过甚和逼迫的狠了,已然令人不堪忍受的缘故啊……更怕他是有借贼之手而消夺我等兵马部众的用心和授命啊……”
“现在那些人也不求将主你额外做些什么……”
张神剑亦是补充到。
“只要贵部在这些日子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好……”
而在另一处楚州军的驻地当中,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身中十数刀的楚州刺史张光鑫,也是双目失神的倒靠自己的上座上,看着左近手持剑刃的往昔部下,只觉得他们有些不认识和陌生起来。
“州上切莫要怪我等翻脸无情……”
而在周边已经倒了一圈他所信重的将校尸体,站在尸体当中的楚州牙将李遇大声的痛陈道。
“谁叫你是那张讨击的族亲,又不听我辈屡屡劝谏,铁了心要随他一路行事……”
“那为了我等将来的存身和自保大计,就只能请你先走上一步了……日后我等自会禀明朝廷,以为国殉难的功劳泽及子孙……”
此时此刻,若是从这片信州之战上空的全景上看,就会发现那些布防在外围的官军,也并不是没有接到号令和传信。
只是在多多少少的骚乱和变动之后,他们大多数正在做着与全力率部来援,以及投入战斗的指令截然相反的举动,却是纷纷从自己驻防的外围战线上拔营启行,缓缓而又毫不犹豫和留恋的向着远方退却而去。
而在各条道路之上,作为来自淮南军本阵的信使,却被射杀、斩首的人马尸体,也已经被掩埋、遗弃在了附近的山林之间。